故人之妻: 60-70

您现在阅读的是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故人之妻》 60-70(第18/18页)

是动荡,需得好好安胎才行。

    睫毛沾了水汽,不敢再想,取过案头纸笔。

    想要继续默写,提起笔,往昔的情形纷乱着往眼前涌。

    宽阔难以逾越的山涧,拼命奔逃的自己,苍茫暮色下桓宣由远及近,迅速靠近的高大身影。驿站里无数道恶意杀意的目光注视下,他们紧紧交握的手,二指厚的木板击打行刑,匕首插在他胸膛里,喷涌流出的血。

    最后都化成那日官道上,他暴怒诧异的脸,他唤她名字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傅云晚。一字一顿,多少纠缠,多少恨爱。

    笔掉下来,在纸上洇出一大团墨迹,傅云晚紧紧捂着脸。与他在一起五个月,经历的,比她这十五年里加起来的还要多。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他了。如今她还有了他的孩子。

    狠狠加上一鞭,乌骓长途跋涉五个时辰依旧神骏,辨认着主人的心意飞奔而去,夜风呼呼地刮过脸颊,忽地觉得身后的光亮暗了许多,回头一望,豹隐们已经落得远了,他们的马不及乌骓,追不上他。

    桓宣催马飞奔着。天已经黑透了,身后的豹隐举着火把,照出大道上一小团亮光。一天之内从范阳赶到博陵,身体疲惫着,脑子里却兴奋异常,片刻也不能平静。

    可她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他了。也不可能再嫁给别人了。哪怕是谢旃。

    千里之外,博陵郡。

    盛怒之中依旧放慢了速度,凌越头一个跟了上来,桓宣回头:“找个地方扎营。”

    他还在恨着她吗?还是已经忘掉她了?北地节节取胜,他大概,已经忘掉她了吧。忘掉也好,她如此辜负他,又怎么配让他记着。

    他们要成亲了,她竟然要带着他的孩子嫁给谢旃,让孩子叫谢旃父亲。她怎么敢!

    这念头突然冒出来,如此突兀,却又像是早就想好了多时一样。是啊,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嫁给别人了,哪怕是谢旃。傅云晚轻轻捂住肚子,熬过这怀胎十月,生下这孩子,到时候木已成舟,顾家也不可能拿她如何。这孩子她会自己养大,有曾祖和母亲留给她的东西,至少能够衣食无忧,她会好好抚养这个孩子,等孩子懂事以后,她会告诉孩子,他的父亲是怎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天边寥落五颗星子照着,队伍在一处废弃的寺庙里住下。篝火上烧着热水烤着干粮,桓宣拿树枝拨了拨火,蓦地想起来兖州的路上,也是在这样的篝火旁边,他扶着傅云晚,向何平子询问檀香帅。

    那时候她偎依在他怀里,眼睛湿湿的映着篝火,他明白她心里在想着谢旃。若那时候他知道谢旃就是檀香帅,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去兖州。

    “大将军,”凌越抛过来酒囊,“天冷,喝点暖暖。”

    桓宣仰头灌了一大口。北地荒僻,酒也只是自酿的粗酒,火辣辣地带着渣滓灌进喉咙里,意识中涌起一丝轻飘的,不真实的感觉。

    就算那时不让她去兖州,又能怎么样。谢旃还活着,她迟早都会知道,只要她知道了,千山万水,生生死死,她都会追随而去。

    也就怪不得谢旃、桓宣,一个二个为了她,性命前程都不顾。元辂勾着唇:“谢旃碰过你没有?桓宣呢?”

    傅云晚脸上腾地一热,羞耻的同时觉得恶心,指尖突然一轻,两当开了。现在,她再没什么可躲的了。两手环抱身前,慢慢转身。

    白的皮肤,细的锁骨,解开了重又掩住的衣服,元辂呼吸一热。

    几乎是粗暴地按上去,掐住她细细的脖子按在墙上,她低着头没有反抗,元辂低头来咬,腰间突然一疼。

    沙场多年锤炼出来的反应让他立刻拧腰撤身,有锋利的东西擦着皮肉过去,眼梢瞥见渗出的血,手已经攥住她的手,夺下了她手里的小刀。

    鼻子里嗅到血腥的气味,眼梢瞥见她苍白平静的脸,她这会子,倒是不怕了。元辂拿起小刀,就着灯火看了看:“不是好刀,柄长刀短刃薄,你力气又小,用着恐怕不能趁手。”

    傅云晚低着头不说话,头皮突然一紧,被他扯着头发逼她抬头,他另一只手拿着那把小刀在舌尖一舔,鲜血淋淋漓漓沾在嘴边,傅云晚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听见他凉凉的声音:“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你杀了我吧,”傅云晚喘息着,为什么没能杀了他呢?她真是没用,“杀了我!”

    “杀你?”元辂低低发笑,“朕还没玩够。”

    疲惫到了极点,影影绰绰,似乎看见浓雾后有什么,那样暖,那样可靠,只要能找到,一切就都好了。傅云晚拼尽力气奔过去,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山涧,那么宽那么深,看不见边际,无法逾越,掉进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焦急到了极点,看见雾色背后,一点点透出一张熟悉的面容。原来她这样苦苦寻找着、渴望着的,是个人。是谁?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唤:“绥绥。”

    傅云晚猛地醒来。

    她伏在书案上,胳膊底下压着默写了一半的南史,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午后困倦时一个乱梦。

    抬眼,对上谢旃柔和的眼眸:“窗户底下凉,以后还是去榻上歇午吧。”

    不是他。心里蓦地跳出这个念头,她在梦里苦苦寻找的人,不是谢旃。傅云晚揉揉眼睛:“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他近来太忙,来看她也都是匆匆,也极少能在白天里得空过来。”

    傅云晚定定神:“方便。”

    起身整理了衣服鬓发,在榻前围上帐幔,不多时侍婢领着大夫进来,傅云晚从帐幔里伸出手腕,影影绰绰,看见碧纱对面大夫花白的头发胡须,他凝神听了很久,“脉息有些模糊,一时难以决断。”大夫思忖着,“可否请娘子露个面,在下望望面色看看舌苔?”

    谢旃温声说道:“请了大夫给你诊脉,现在方便吗?始终不曾说话,让她一颗心不觉揪紧了,连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

    大门突然敲响了,荀媪在外面叫:“开门!”

    边上谢旃也觉得紧张,轻声问道:“怎么样?”

    谢旃看向帐幔中:“如何?”

    傅云晚打起帐幔,露出脸容,大夫凝神看着。

    别业外。

    刘止急匆匆赶来,只将门推开一条小缝,荀媪立刻便要往里面挤:“傅女请了大夫?还是个妇医?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了?”

    刘止一把拽住拉她出来,反手关上了门:“你来做什么?快回去,没有郎君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是么?”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连我也不能进去?”

    刘止回头,王夫人扶着侍婢,走下车来。

【请收藏女巫文学,nw8.cc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