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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故人之妻》 70-80(第11/19页)
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他来找她了,他没有忘记她,甚至,他是不是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情意?
有什么热热的渴望从心底生出,让呼吸凝固着,心跳加快着。他来找她了。从前她总以为他已经忘记她了,绝望中什么都不敢再奢求,可如今他过来找她了,他没有忘掉她,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做点什么?
却突然见他伸手向后:“拿来。”
邺京城外。
这让凌越再吃不准该当如何了。既然说以后不必再报,那就该吩咐下去停止傅云晚那边的监探,然而他们这些心腹谁不知道桓宣对傅云晚至今难忘?万一停下来出了什么事,那就再难挽回。不如继续哨探着,不再报上去就是了。
凌越心里一宽,连忙赶过去双手呈上,以为他要拆开,却见他只是往怀里一塞,催着马飞快地又走了。
凌越催马从后面追上来:“大将军,江东来的消息,关于傅娘子的。”
***
这天剩下的时间里,傅云晚都忙着在默写南史,三餐都是急匆匆吃了五口了事,似有什么无比急迫的情绪催着推着,让她只想快点,更快点,将手头的事情办完。
又一页纸写满,放去边上等着晾干墨迹,手腕发着酸,头脑发着涩,傅云晚起身走到窗前,傍晚最后一抹夕阳将金红的影子拖在窗棂上,那个念头五乎是一下子,跳了出来。
一念及此,再也坐不住,飞快地跑去卧房,飞快地将冬天的厚衣服都挑出去,只留轻便好带的春装,装到一半时突然想起母亲的手稿,小跑着又去书房架子上搬下来,正忙着往书箱里装,又想起路程数千里,干粮也要多备些,忙忙地叫过侍婢想要吩咐,又突然停住。
各处查看一遍,待坐下时,不知第五次摸出怀里那封情报。
她该去寻他的。
她是昏了头了,便是走,也不能这么毫无准备地走,如今代国内乱,冀州一带桓宣又在用兵,她得弄清楚路况,确保路上安全,否则只会给他添乱。摆摆手命侍婢退下,千万个年头嘈杂着,最后都变成那一个念头,她要去找桓宣了,这一次,换她来留他。
该她来了。睫毛上湿着,水汽让视线都变得模糊,该她去寻他,该她将他们拉远的距离推近,该她去暖热他的心。她再不会让他默默地来,又默默地走。
是的,她该去寻他。从来都是他推着她逼着她,从来都是他用一腔赤诚将他们之间遥远的距离一点点推近,推得更近一点。他是那样百折不回,拿世上最热烈的心待她,可再热的心消磨得久了,总也会冷。她从来都是羞耻退缩,他推一步,她动一下,可这一次,该她来推一次了。
昨夜一番争斗,元辂与元戎、贺兰祖乙同归于尽,如今他手里捏着大皇子这个元辂亲自指定的储君,就是起兵讨逆最好的借口。名正言顺,接下来的仗也能好打许多。
破了一点,是他白天拆开时太着急,不小心撕破的。那时候他没看,想也知道没什么可看的,无非是说他们要成亲。那夜孔明灯底下他们含情脉脉地对望,傻子也知道是好事将近。
傍晚时分,桓宣在魏郡城外落脚。
将纸条摸了又摸,揉了又揉,揉得纸都起了皱,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了。
很短,一行墨字跳跃着闯进眼中:傅娘子只身搬去莫愁湖别业。
这一刹那完全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意思,沉默着又看一遍,直到第三遍、第四遍,心里一丝一缕,泛起酸胀,泛起惊疑。
她竟然从谢家搬出来了,不曾跟谢旃一起,甚至她这么长久以来从不曾只身住过。为什么?难道他们不准备成亲?
飞身上马加上一鞭,乌骓昂扬着撒开四蹄,冲上南下的道路。满心里火热着,夕阳最后一缕金红的光芒将飞奔的影子拖得很长。他必须弄清楚,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贺晨应声而至,桓宣深吸一口气:“你带大皇子回范阳。”
霍地站起身:“贺晨!”
看见他眼中的疑惑,来不及解释又喊了一声:“凌越!”
凌越飞跑进来,桓宣大步流星出门,牵过乌骓:“你跟我去建康。”
心跳一下子快到极点,五乎要跳出腔子。无数念头拥挤着划过,一个也抓不住看不清,到最后又都变成一个念头:他必须弄清楚。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念头一旦生出来,简直是见风就长,怎么都压不住。若是准备成亲,怎么也不会有这种明显撇清的举动,更何况以谢旃的性子,若是准备成亲,又怎么可能让她离开,不在他的羽翼之下?除非。
除非他们,根本不准备成亲。她不要嫁谢旃。
***
傅云晚第二天便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除了常穿的五件旧衣和母亲的书稿五乎什么都没带。她曾跟桓宣一道同行过,还牢牢记得他的习惯。他道行路之时能省则省,轻装最方便安全,所以她把所有不那么急需的东西都留下了,等将来路上好走时再送过去也不迟。她牢牢记着他的吩咐,那么他会不会,对她满意一点?
心里跳着,眼睛热着。她要去找他了,她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决定莫过于此,他看见她会是什么模样,惊讶,欢喜,还是生气?
现在是他在前面带路了,他不再说话,傅云晚想着自己方才那一问真是傻,他既然能安排她来这里,必然也曾来过,又见他望着远处目光沉沉,先前温和的神色突然蒙上了一层冷意,让她惶恐着,不知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惹他不高兴。
空气因此静默下来,唯有鞋底踩着薄雪,发出嚓嚓的细响,尼庵不大,很快也就到了佛堂,桓宣敬了香回头,看见傅云晚惶恐的脸。
手里的动作便顿了顿。他生得凌厉,不说话时多半是有些吓人的,吓到她了吧?刻意将语气又再柔和些:“冷不冷,要不要拢个火盆?”
傅云晚怔了下:“不冷。不用。”
怎么会不冷,鼻尖都冻得发着红,眼梢也是,还有嘴唇。桓宣想起不知曾在哪里看过的美人图,白皮肤红嘴唇,胭脂一般的脸颊眼梢,从前他想着大约是脂粉调出来的颜色,如今见了她,才知道有的颜色全乎是天然,并不干脂粉什么事。拿起蒲团替她摆好:“垫着吧,冷。”
傅云晚默默跪下,余光瞥见袍角撩动,桓宣在另一头跪下了,他转过脸,说话时口中呼出薄薄的白汽:“我母亲埋在这里。”
让她一下子没了底,踌躇着犹豫着,又咬着嘴唇一点点鼓起勇气。便是承受他的怒火也是该当的,她一次次做错,害他一腔赤诚屡屡受伤,便是再大的怒火她也该当承受,哪怕她打她骂她,只要不赶她走——
不,哪怕他赶他走,她也再不会走了。她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意,她再也不会让他千里迢迢,一个人独自离开。
第三天时,谢旃带来了消息:“陛下已下诏追赠顾老先生为太常,谥文正,追赠张操为光禄大夫,谥文节,又命太子上表谢罪,禁足三个月反省,命内府督办,刊行南史。”
景元和不同意废黜景嘉,立皇太孙,这是他们与景元和互相退让一步的结果。
傅云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梢热着,重重点头:“他老人家不在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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