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之妻: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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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了。”一步一回头,这段距离,终也是走到了尽头,谢旃转身挥手,“走了,你回去吧。”

    张抗依旧看着她。此时看出了许多不同,顾妙是淡然娴雅的气质,自有一种出尘之感,眼前的少女却含着轻愁,似是为红尘所苦,无法得脱。不过她们母女两个的眼睛,都如此清澈。

    原该委婉点的,此时却再顾不得,径直将心里藏了多时的疑问问了出来:“当年你母亲流落北地时,我曾给她写过一封信,她收到了不曾?”

    傅云晚听出他语气中的急切,原来不止是她一直为这封信存着疑惑,张抗也是。“收到了。”

    虽是早已预料到的答案,此时依旧心悸伤恸,似是许多年前留下的刀斧,隔着时间,再一次重重砸下。张抗垂目:“她可曾给我回信?”

    他给她写了信,告诉她会接她回来,告诉她还在等她,可他再没收到过来自她的消息。她就那么突然在他生命中出现,又突然消失了。“她是不是给我回了信,不曾寄到?”

    那天回去后,他又找借口来过五次,再后来他们定了亲。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直到她随着父亲到荆州赴任,再不曾回来。他得到的消息是她不屈而死,但他总觉得不会,总觉得若是她不在了,他会有所感觉。他一直不曾再定亲,等了那么多年以后,终于得了她的消息,她被掳去邺京,有了一个女儿。

    那压在心底许多年的疑问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张侯当年给家母的信,写了什么?”

    听见他喑哑潮湿的回答:“我说会接她回家。”

    听见张抗沉沉的呼吸,他转过脸,许久不曾说话。

    惹得傅云晚心尖也酸涩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久,张抗转回头,眼梢泛着红:“我知道了。”

    傅云晚一下子湿了眼睛。原来如此。她一直都害怕那封信写的是什么绝情的话,到江东以后,看过这边的风气后尤其害怕,苍天有眼,总算不是。母亲总算不是怀着伤心痛苦离去的。

    傅云晚不确定,那时年纪尚且幼小,许多事母亲并不会告诉她。“我不知道。那时候母亲生了病,不久后就过世了。”

    四周一片寂静,许久,张抗站起身:“今后若是有事便给我捎信,无论如何,我都会竭力而为。”

    他起身离去,背影落寞,傅云晚跟在身后送着,心头沉甸甸的。

    太迟了,那封信。假如母亲能早些收到那封信,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那么她与桓宣,是不是也已经太迟了?

    城东一处寺庙里,谢旃慢慢走着,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香火旺盛,连绵数里都是庙里的产业,也包括这些对外租赁的房舍。庙产不同俗产,便是接待客人也只用跟庙里人打好招呼就行,并不像客栈那样需要登记造册,以备官府查验,所以多有需要隐藏身份的人来此居住。

    就如眼下,各屋里都住着不同打扮不同口音的人,南北混杂,若想在城中找一个隐身之所,这里再合适不过。

    话虽这么说,心绪终是起了波澜,一时想起母亲,一时想起幼年在兖州的情形,一时又想起兖州城破见到穆完的情形。终是不能够专心议事。推过地图:“你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王澍走后桓宣合衣躺下,冬夜寒冷,怀着心事许久不曾睡着,蓦地又想起傅云晚,这会子她睡了吗?这么冷的天,她身体单薄,可还吃得消?

    傅云晚天刚亮便起来了。

    匆匆洗漱完赶去佛堂,站在廊下张望着,墙外是连绵的群山,最远那座顶上堆着不曾化尽的冰雪,孤零零地耸入云霄,是昆玉峰吗?昨夜桓宣指给她看的方向,依稀便是那里。

    门外有脚步声,跟着响起桓宣的声音:“弟妹。”

    傅云晚回头,他快步向她走来:“吃饭了吗?”

    昨夜天黑不觉得,此时天光明亮,他高大的身躯带着阴影,山崖似的突然迫近,傅云晚不由自主又开始害怕:“我,我不饿。”

    “饿不饿都是一顿饭,都要吃。”桓宣看着她,斩衰宽大,袖口和下摆都是空荡荡的,显见不会暖和,“我让人送些炭过来,衣服也重新做吧。”

    傅云晚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怔忡之时听见远处的喧嚷,段祥很快找了过来:“大将军,安平郡主来了。”

    半山腰上,贺兰真被侍卫拦住,怒冲冲地挥鞭打去:“让开!我来找我阿兄,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住手!”耳边听见桓宣叱了一声,贺兰真抬头,看见桓宣沿着山道快步走来。清晨的阳光在他身后托出一层淡金色的光辉,他那样高军雄壮,简直就是石窟里的韦陀菩萨活了过来,贺兰真觉得心脏砰砰乱跳,急急向他挥手:“阿兄,我在这儿!”

    桓宣停住步子:“回去,没我的话不要往这边跑。”

    咬咬牙,极力将那些记忆抛开,却还是不可控制地想起。柔软的唇,微咸的汗,她留在他肩头细细的抓痕。不能想。用力一甩头,抛出去了,又似乎没抛出去,让人心烦意乱。

    从今往后,这些,都属于谢旃了吧?攥得指骨泛着白,凌越悄无声地进来了:“元辂安排军皇子三更从西门出城。”

    “拿住。”桓宣冷冷说道。

    努力将思绪拽回公事上。这是最后一次想起她了,从今往后,再不相干。

    时间跑得飞快,眨眼已是三更。

    无数士兵在暗夜中悄悄集结,又悄悄进入安乐宫,寝殿里一片寂静,元辂睡着了,元戎与贺兰祖乙带着心腹,悄无声息摸了进去。

    “军皇子拿住了。”一名豹隐落地来报。

    扑通一声,元辂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元戎拔刀,不信他就死了,跟着又补一刀,见他还是一动不动,这才放心近前查看,刚刚弯腰低头,元辂突然一跃而起,一刀捅在他肚子里,元戎惨呼着抬头,元辂浑身是血,桀桀笑着:“好皇叔,侄儿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活着。”

    那就由她去吧。桓宣一掠出了宫墙,在夜色中穿过邺京城重重街巷,望见西城门外的灯火。是贺晨,他们拿住了军皇子,正在城门外等着他。

    桓宣跃出楼阁,又一名豹隐跟上来:“傅美人安然无恙,她道还想留在宫里为军将军效力。”

    桓宣隐在阁楼里看着。元辂得的消息是这两人三更动手,这两人得的消息是元辂四更动手,为了稳妥,这两人必定会提前发动,如此一来,却正好与元辂的安排对上,今夜必定是两败俱伤,他正好坐收渔人之利。

    寝殿里,贺兰祖乙低头看着透胸而入的刀,一脸难以置信。进门后他们便确认了床上睡着的是元辂,一直到他们走到元辂身前拔刀元辂都不曾动,却在刀尖入肉的刹那突然反击,将他捅了个对穿。

    噗,元戎的刀捅进元辂后心:“好皇侄,多谢你替我除掉贺兰老儿。”

    砰,什么东西打翻了。当,兵刃相撞的声响。一声长叫,是贺兰祖乙。漆黑的寝殿里突然亮起灯火,元辂桀桀的笑声划破夜空:“让朕看看,究竟是谁想杀朕?”

    寝殿外刀兵响动,五家人马厮杀在一处,桓宣看见贺兰涛五兄弟,又看见宗室诸王,人人都杀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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