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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怎么能和宿敌HE啊!(重生)》 80-90(第7/14页)
我相争?!”
萧应问心脏倏然一缩,乱序的涩苦奔流往至,那些细密如针的刺疼一阵阵落满胸口,他侧身躲了裴听寒的招式,复昂首冷笑,“胡言乱语。”
昭昭早答应要与他往扬州城同看芳汀日落——
正是此时,日耀灼焰皆聚于联珠结穗上边那枚剔透的三方棱镜,无边辽阔的炽光折进他幽深如潭的眸中,琉璃声碎,萧应问眼前忽是落下了夜幕,或那并不是黑暗,而是一片盖着浓雾的虚无,如何也逃脱不了的——
隐约是听见了有人失声惊喊,温热的血液蒙在眼皮上,又很快随着疾风四散,可惜他见不着那石榴一般的红腥了,飞马掠石,风声冷穿了心脏,失重感似浪潮扑面。
萧应问重重摔在石林之间。
原来他心向明月,事事与她俱报,毫无保留,而她将他的死穴暗记于心,只待此时此刻——一击必杀。
第85章 “您帮我上药。”
变故发生之际,裴听寒已翻身下马去查看,李辞盈的席位离得远,随着清源公主与李湛往场中时,石林早乱做一锅粥。
她看得分明,萧应问被金吾们抬到辇架,平日锐利的双眼紧闭着,面上腥红如舆图中河水支流般密布,锦冠染就大片暗色,或有更多致命的伤口被乌发隐藏。
行者匆忙之间晃动几许,那人手臂就无知无觉垂下来,正正巧是落在了清源公主身侧,她低头瞧着了,脚下便踩空一步,停在原地颤颤难再行。
“姑姑!”李湛还顾得上什么,忙扶住她,招手喊了人来,“快,永宁侯世子跌伤,急令太医署、尚药局诸医官博士都往这儿来!”
官家发话还有谁敢耽搁,小黄门战战兢兢地转身,借了选判的马儿用尽此生气力攥绳狂奔。
以霹雳之速坠乱石之中,萧应问再逞意又如何,凡胎肉身,该是摔得四分五裂了,如今得个全乎难道不算造化?
李辞盈仍有事儿要抓紧了做——萧应问垂手之际,她似也被眼前景象惊得脑袋发昏,一下往后仰坐跌倒,正正好是落在那柄长枪之侧。
长裙掩住动作,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了那穗子卡在腿间捆着麻绳中,手心再翻落,另一枚一模一样的枪穗便这样偷天换日系了回去。
要说一模一样也不尽然,替换之物上面坠的是一枚澄莹的镜琉璃,琉璃聚光之用无关痛痒,任谁查了它也不会觉出蹊跷。
结束了。
讲武校阅哪能没有意外?就算是昨日里来,也有不少儿郎受了伤,另有一人扭着脖子,当场可就盖布了呢。
李辞盈嘴角掀了个一闪而逝的弧度,趁乱又站起来,将身姿没入人海。
却是这时,一道黑影忽得覆到眼前——
清光洗然,裴听寒拾了那落满尘土的长枪,两指轻轻挑起了那枚崭新的、光彩的联珠结,它实在干净得几近突兀,他垂垂目光,忽是盖掌覆住了它,轻轻一碾,将泥土抹了个大概。
“郡守?”
裴听寒一言不发地回了头,不知是不是逆光而立的缘故,李辞盈总觉着落在肩上的目光略有些幽冷,她皱了皱鼻子,暗手之事别人或许不知,可裴听寒既专心致志对战于萧应问,当是晓得那人的眼睛出了问题。
可除了萧应问外,根本不该有其他人知晓她染指了这个秘密,李辞盈自觉没有破绽,且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她冲裴听寒轻柔地眨了眨眼,略略别开目光。
闲杂人等一并清场,飞翎卫极快接管了此间,梁术一身鹤纹路缺胯袍,皮笑肉不笑地盯住裴听寒,拉长了阴冷的声调,“郡守,按例问话,请您随咱们即刻往台狱走一趟。”
萧应问之身份不比他人,纵使没有确切的证据佐裴听寒暗中使诈,飞翎亦可请他回去“问话”。
“自无不可。”裴听寒并非胆怯之辈,四面楚歌又如何,无波无澜地垂了目,淡声道,“梁校尉带路罢。”
梁术扬扬下巴,飞翎们立即围身上前,一人牵了月影,另一人往裴听寒近几步,道声“得罪”,取走他手中长枪。
兵刃脱手,赤穗晃荡,微弱的琉璃光芒落进飞翎卫手中,又被恭敬送至梁术眼前。
不该如此,梁术复冷笑一声,比个手势对裴听寒道,“请。”
闹剧告下段落,萧应问的伤势尽将众人所有心神攥住了,自始自终,没有任何人往李辞盈那边落过目光。
于是她便任由裙下绳结磋磨着,一步步回了落英巷子。
是夜,钩陈六星黯淡,北斗杓中天理欲明,乃主贵人、刑官凶象也。
长安城今夜只怕有半数贵亲都睡不着觉,李辞盈亦然。要促成此事,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裴听寒每一招一式都牵动了她凌乱无章的心跳,真到了日焰相汇的一刻,险些让人把袖口也攥破了。
今夜月色格外薄凉,蟾光将阑,银汉低悬,可在李辞盈看来,不会再有比此时更好的了。
烛烟浮竹帘,她枕手倚在西窗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案几上的玉石卧炉轻抚——萧应问如此大方,她本是不想要他的命,谁料他非挟了她的痛柄步步逼近。
与其终日惶惶,不若放手一搏。
睡是睡不着了,那便将往扬州的行李再整理一遍,一掀了锦布,里头过半数之物皆是那人所赠,可惜李辞盈丝毫不觉愧疚——送了她的,那当然就是她的东西,谁也没把刀架在萧应问脖子上令他非喜爱了她不可。
正是翻着手中的账本呢,窗外忽一阵树影摇曳,未待去瞧,绯衣少年已一阵风似的径直闯到眼前。
院内浮影交横,裴听寒周身冷意堪比冬日檐下倒垂的冰,既是凛凛升萧索,也是寒露沾凄寂。
李辞盈有些惊着了,“郡守?”她躬身取了撑木,将窗牍顶到上边去,又招手令他进来说话,“萧世子如何了?”
如何了?裴听寒不晓得,他漠然摇摇头,“消息传不出来,但永宁侯爷来台狱问话时脸色不太好,匆匆几句又有随从赶来找,想必……”他瞅见李辞盈脸上的关切神色,微微压低声音,“那人伤势颇重。”
竟不是当场毙命?李辞盈可谓是失望至极,她缓下一口气,“那……飞翎们查得如何了?”她顿了顿,又做担忧状,“讲武一事本就凶险,世子自个坠马,如何能怪到您头上去,梁校尉好不讲理!”
话说完了,对面那人始终沉默着,一双眼睛沉如湖水般的,深邃幽暗,似有未知涌于冰面之下,只待某个时机,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李辞盈一抚发颤的手臂,便又道,“……他们审案手段一向是毒辣,您可是有哪儿伤着了?”
字字尽关心,句句情意切,可裴听寒如何不晓得她在说谎。
纵人海漩涡围绕萧应问沸腾回流,他的目光却始终离不开李辞盈,那些心机和诡秘一字不差刻在脸上似的,他盯着她,极慢地自袖笼中摸出一物。
琉璃穗子沾过泥水,早是结了块儿了,“哐”一声拍到眼前来,李辞盈险是吓出个嗝儿。
裴听寒道,“穗子结团,不若阿盈将那日予月影梳毛发的篦子拿出来,顺顺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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