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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渡浮生》 70-80(第4/14页)
团取暖呢,小祝姑娘?”
祝之渔爬上马车,沉吟片刻,探出身唤他:“公子一人与我同去即可。”
“来了!”鹤寻扬眉吐气,执扇拨开一众侍卫,大大方方登上马车。
天未大亮,两盏油灯在檐下晃着光晕。木轮辘辘碾过石板路,留下两行浅色印迹。
早起的摊贩刚生起炉火,炊烟缠在清晨的薄雾里,祝之渔伏在车窗前盯着街景走神。
“哗”一声,鹤寻展开折扇打破车厢寂静,状若无意戏谑了声:“姑娘在想什么,莫不是还念着那位销声匿迹的鬼王?”
“不是。”祝之渔摇了摇头,拨弄缀在车帘上的珠串打发时间。
鹤寻微笑:“小祝姑娘可知,他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
“姑娘不曾动心去寻他踪迹么?”鹤寻以扇遮面,甚是惊讶。
“不找,”祝之渔透过缝隙望向街角摇着尾巴的小狗,“他自己知道回来。”
这些时日祝之渔一直在思考问题。
她没有上帝全知视角,无法判断搭救寂临渊的行为是否在改变鬼王原本的人生轨迹。
倘若寂临渊的命运因她介入而改变,那么未来还会有鬼王的存在吗?
亦或许,她的介入又恰恰是命运剧本设置好的其中一环?
马蹄嗒嗒,惊起栖息的雀鸟,扑棱棱没入巷尾阴影。
铁链拖地声骤然刺破市井间的宁静,迎面接连有人策马奔来,坐骑嘶鸣着撞翻蒸糕摊,木屉滚到车轮下,还冒着热气。
“碍着爷的路了,滚一边去!”马上传来几声奚落。
“军爷行行好!咱们是小本生意……”跛脚老翁蜷在凌乱的木屉间,哆嗦着手捡拾滚落满地的蒸糕。他身后跟着衣着破烂的女童,被官兵呲牙凶了一下,吓得畏畏缩缩蜷进角落里。
“当街纵马伤人?竟敢如此嚣张。”祝之渔攥着帘幕,紧急叫停车驾。
“慢着,”鹤寻按住她,“你去做什么?”
“我换一种说法,以你的身份、地位、能力,又能做什么?”
鹤寻将人拽了回来,按在座位上。
“这群人当中,有宣德侯府的显贵心腹,也有地头蛇,你斗得过哪一个?”
祝之渔凭窗望去,依稀辨认出几张熟悉面孔。
“欺软怕硬的货色,在主子面前摆足了谄媚劲儿装孙子,出了侯府的门便踩着百姓的脊梁骨发泄。”
“上对下,君对臣,夫对妻,不外乎如此,这便是天道运行的规律。”鹤寻抬扇挑落她面前帘幕,“世态如此,我劝你不要干涉这个世界的因果。”
“你说得对,”祝之渔突然抬眸望向鹤寻:“神界高高在上瞧不起凡人,凡人层层盘剥,亦瞧不起低自己一等的同类。主子面前奴颜膝婢的下人也会趾高气昂踩他人一脚。即便是窝囊废,回到家中也有了胆量对着妻儿颐指气使。”
鹤寻颔首一笑:“话虽难听,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这便是维持三界运行的天道。”
“谁规定的天道!”祝之渔抬起头,“娲皇吗?我不信。女娲创世,博爱众生,绝无可能定下如此荒谬的道理。”
她忽然倾身掀开帘幕。
外面世界的喧嚣声瞬间涌入这方被马车隔断的异世。
“你想做什么?”鹤寻眼角的笑消失了。
他注视着祝之渔,一字一顿:“你我都拯救不了此间疾苦,此刻你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于众生而言不过杯水车薪。三界皆苦,众生求渡,即使你能护住一人,终究也拯救不了茫茫众生。”
少女的身影在门前停顿一瞬。
“至少我还能救下一人。”
车未停稳,祝之渔已掀帘跃下,毅然奔出。
鞋履踏过青石板溅起泥水,杏色身影挤开人群,径直冲入鞭影笼罩的角落。
鹤寻单手撑在车前,盯着她的身影,许久无言。
雪亮的鞭梢压在头顶,老翁不敢再耽搁,木屉也不收拾了,颤颤巍巍逃离。
徒留瑟缩在角落里的女童。
“小丫头,几岁了?”满脸虬髯的汉子不怀好意笑着,“走,跟爷回去享福。”
官兵的鞭子正要落下,攀爬墙头的藤蔓突然抽枝缠向人影,生生截住那道破风声。
鞭子蓦地卸了力道。
越来越多的植株自砖缝间疯长,缠住官兵长靴。众人惊慌举刀劈砍,断藤却绞住刀柄,蛇一般游上他脖颈。
“妖!有妖!”
“快逃啊!”
铁靴陷在藤蔓织就的密网中,官兵们互相推搡着踉跄后退。锁甲挂满碎藤,佩刀当啷砸中坐骑,马匹受惊尥起蹶子,拽得整队人扑倒在积水泥浆中,滚了满背的泥水与烂菜叶。
巷□□出哄笑,逃兵狼狈至极,铁青着脸策马飞奔而去。
少女的鞋履碾过他们弃落的皮鞭。
女童仰起脸望着眼前人,攥着半块沾泥的蒸糕发抖。
“别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祝之渔脱下外裳裹住女童,将人抱了起来。
“家在哪里?”祝之渔耐心问。
女童怯生生抬手,指向巷子深处的一角破落窝。
“闭上眼睛。”祝之渔轻声道。
女童在她的怀抱中逐渐止住颤栗,听话乖乖闭上双目。
祝之渔背对人群,藏于袖中的手掌悄悄催动灵力。
腐烂的木头焕发新生,破窗棂里钻出细藤,缠紧松动的房梁。草木悄无声息填平墙缝,嫩黄的迎春花从裂砖里挣脱出来,增添勃勃生机。
“好了,现在可以睁开你的眼睛了。”
祝之渔的声音在女童耳畔响起。
女童缓缓睁开眼,却全然不见那名少女的身影。
她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晨雾散尽,坍塌的茅草顶被藤条扶正,檐角垂下串串带着花苞的绿须,植株在晨色里泛着微光。
女童揉着眼睛推开门,新生的露水从屋檐滚落,落在她眉心。
“是……神仙吗?”
***
“开心了?”马车摇摇晃晃,鹤寻支着额角望她。
祝之渔偏头,避开他的目光:“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鹤寻忍不住哂笑,“在这个世界,只有我与你同根同源,除了我,你再寻不到第二个知音。”
马车走走停停,又行到了一处宅院前,祝之渔不再搭理他,掀开帘幕跃下马车。
她叩响了季宅的门扉。
木门开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季耀祖伙同一群狐朋狗友满院疯跑。
“呦呵,”他戏谑地吹了声口哨,“姑娘,好久不见了,往后常来呀。”
祝之渔问候了老夫人近期的病状,将准备好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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