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烬有余声: 8、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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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维言捡来几根细长的树枝,要削去树皮作筷子使,叫她把刀子递给他。

    越清音捂着手很委屈:“人在快饿死的时候,是顾不上用筷子的。”话说着,还是解了自己腰间的匕首递过去。

    “说得好像你快饿死了一样……”乌维言随口应着话,接过匕首。

    越清音眼巴巴地等着他削树皮,谁知胡人少年一低头,对上那把玄黑的冷匕,面色瞬间凝滞。

    “……你就给我这把匕首?”

    越清音诚恳道:“我只有这把。”

    乌维言彷若接了个烫手山芋,左手拿也不是,右手拿也不是,最后索性将匕首抛回给她。

    他咬牙切齿道:“你知道相玄用这匕首割过多少人头吗!”

    “用凶器削筷子,你还吃得下饭?”

    “为什么吃不下……”

    越清音满脸都是无法理解:“他都用烈酒煮沸洗过了,再说我真的饿了……”

    兄妹俩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最后妹妹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一步:“那你说怎么办……”

    乌维言往旁边的火堆看去,估摸着十来步的距离,有几位面相颇和善的百姓,恰好也在分切熟肉,似乎还有多余的小刀。

    他认认真真嘱咐道:“我去隔壁借把刀子,你别乱跑,有人来就喊我,知道么?”

    炙羊肉在前,越清音自然无有不应。

    待乌维言起身,她拿回自己的匕首,放在膝上端详,心中困惑,割过人头怎么了?那是相玄动手割的,有什么好膈应的……

    她想为心爱的匕首正名,耳边却忽然听见几道凌乱的步伐声。

    似有阴湿的毒蛇爬上脊背,越清音不自觉后颈微紧,下意识抬头看。

    是几位提着酒壶的驼商男子,喝得满脸通红,衣带帽子扯得紊乱,不知怎的从她的火堆前经过。

    许是野外少有落单的少女,那群人见了她,意外地哟呵几声,歪歪扭扭地停住脚步,肆无忌惮地用眼神扫视她,像看一碟助酒兴的菜。

    越清音攥了下匕首。

    然而未等她转头喊二哥,面前几人忽然眼神游离了下。

    他们仿佛发现了什么棘手的存在,不再往这边觊觎,只嘀咕着转过头,互相推推搡搡灌着酒走开了。

    越清音似有所感地回过头。

    打水回来的少年就站在她的身后,一手有意无意地握着剑柄。

    他额发阴影下的神情冷沉,仍盯着那几人离开的方向,身侧的长剑银鞘被篝火映得寒芒森森。

    “相玄?”

    她如常唤了声。

    “……嗯。”

    慕相玄敛下眼底的情绪,松开长剑,跨步到她身边坐下,轻声问:“吓到了?”

    越清音摇摇头:“当然没有。”

    慕相玄左右看了眼:“阿言呢?”

    “这儿呢这儿呢!”乌维言三步并两步飞回来。

    慕相玄:“我不是叫你守着吗?”

    越清音眉梢一跳,知道这二人铁定又要吵,索性又低头剥起了栗子。

    乌维言早就瞧见了方才的事,有些懊悔自己大意走开,也知晓这小聋子曾被二皇子闹过出阴影,或许现在还在后怕。

    于是他好声好气地解释:“我刚去那边借刀子了,可我眼睛一直盯着呢,一瞧见来人就立马回来了……”

    慕相玄皱起眉:“这儿是城关之外,鱼龙混杂,又昏天暗地的,你怎能丢下她一个人?”

    乌维言讪讪:“其实我就离了十步远的距离……”

    慕相玄恼道:“守着,是一步都不能离!”

    乌维言也怒了:“若我当真与她一步也不离,只怕你又要嫌我挨得近了!”

    慕相玄:“……”

    两人年少气盛,说不了两句话就争执得面红耳赤。

    眼瞧着还有动手的迹象,指不定会波及到她的炙羊肉,越清音终于舍得放下了栗子。

    她将怀里的纸袋一推,轻轻“呀”了声。

    好似凌乱的湖面被风吹过抚平,慕相玄的注意力一下子拉了回来。

    “怎么了?”他回头问道。

    篝火前的少女随手捡起个午间在街市买的木盒,似乎很苦恼:“好像打不开了……”

    “我来试试。”

    慕相玄说着,随手往前一抄,接住乌维言泄恨扔来的果子,满不在乎地扔到一边。

    以此宣告休战,他掀袍坐到清音的身侧。

    少女递来个竹丝编造的盒器,打磨得细润光滑,触手温润,是件颇为巧心精工的物什。

    他拿到手上缓缓摸索了会儿,寻到暗扣,食指轻一拨动,木盒应声而开。

    “这样就行了。”

    他将竹丝盒的小机关指给清音看,想顺手交还给她,然而视线掠下,看清盒内的绣图,又有些发愣:“这是……”

    越清音探来脑袋,应道:“哦,赐婚圣旨不是快到了么?我提前准备了些喜庆的物件……”

    盒内的彩线绣图被篝火照亮,麒麟驮着童子,口中衔住莲花,是幅瑞兽送子图。

    乘着晚风,她舒舒服服地靠到他肩头,对他笑了起来。

    “这是铺子里的掌柜推荐的……连生贵子,你说好不好?”

    慕相玄指尖微紧,张了张口,片刻后又抿住唇。

    他记得上回在望月坊的隔间,她也有提过子嗣的话题,只是他当时羞赧,不知该如何同她细细说清,没承想让她懵懂到了今日。

    少年稍微低下眼帘。

    民间避凶趋吉,生育背后的苦难受人避讳,不会广而告之,可他却十分清楚。

    他在幼时见过母妃怀胎的辛苦,见过她好不容易熬到分娩,却苦苦惨叫了两天两夜后撒手人寰,王府内外忌讳,只说“凤凰不下”,连难产二字都不曾对外诉说。

    慕相玄有些懊恼,先前他自持于年长她一岁,多少知道些男女之事,就贸然遣走了她的婚仪嬷嬷,如今看来真是做了件糊涂事。许多事情无人同她诉说解释,她哪能明白呢。

    “清音……”

    他将那竹丝盒合上,和声解释道:“怪我没早些同你说清,其实,此事不必着急。”

    “血脉之事,我并不看重,况且你身子骨薄弱,我光是想想都觉得十分担心害怕……”

    越清音迷茫地看着他:在说什么?

    她看清他欲言又止,仿佛满腔话语,想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她隐约有所察觉,迁怒地朝乌维言瞪去一眼:是不是你又把他气到发病了!

    稍远处的乌维言削筷子的手忽然哆嗦了下,仿佛莫名挨了刀子,迷惘不解地抬头四顾。

    “总而言之——”

    慕相玄索性扔开那竹丝盒子,闷声下了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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