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烧骨: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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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鬓发凌乱, 满脸污泥的贾文萱,瘫坐在圈椅上抱着她的侍女桑桃不停地哭。

    冷山燕沉着冷静地系好襻膊,拿起木托上的剪刀小心剪下床上之人破损的衣物。

    赵英祯面容冷肃地立在一旁。

    姜子良有条不紊地安排四周的布防。

    小小的隔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一盆盆清水端进来。

    一盆盆血水端出去。

    谢庭钰周身是伤,脸色灰败,如同刚咽气不久的尸体,死寂沉沉地躺在炕床上。

    接着屋外端进三座高过一人的杏黄色团花纹行障,牢牢遮住炕床周围的视野,只留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进出。

    贾文萱要追进去,被姜子良拦在外面,她只好又退了回去。

    棠惊雨站在明暗交接的帘幔处,怔怔地看着发生在面前的一切。

    她骤然摔下帘幔,转过身去面对昏沉沉的黑暗。

    她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事情,虚幻得就像一场水墨墨痕沾水后团团洇开的噩梦。

    可是身后起伏的喧闹太真切,四处弥漫的不安气息太浓重。

    教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谢庭钰身受重伤,而且好像快死了。

    明明下午的怨怼还没有解决,到了半夜,他就要死了?

    凭什么?为什么?他是不是故意的?

    荒唐。荒谬。荒诞。

    她无法接受,也无法承受。

    眼眶酸涩肿胀,流不出一滴泪。

    恐惧的情绪后知后觉地溢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刺骨的冷意从背脊蔓延至周身的每一处。

    任凭薄纱帘幔后方喧嚣多么汹涌,她都不要回头,也不要靠近。

    她坐回炕床,用暖被裹紧自己。

    她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办?

    如果谢庭钰真的死了,那她在这个满是天潢贵胄的行宫里要怎么办?

    隔间纷乱之际,贾夫人前来厢房,哭喊着将贾文萱带了回去。

    回到院落,贾夫人立即屏退所有下人,脸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悄声问贾文萱:“萱萱,你看见掳走你的人是谁了吗?”

    “援兵赶到时,就着火把上的光,我看见了,那人……是贾年丰。”

    “他被活抓了?”

    “看着像死了。我没办法确定,因为前来的禁军立刻将我拉开了。谢庭钰就倒在他的旁边。”

    “他们交谈了?”

    “我不知道。我当时太害怕了。娘,我不知道……”

    贾夫人将桑桃叫进来,让她照顾好小姐,接着吩咐现在能调动的暗卫,去探查谢庭钰和贾年丰的情况如何。

    此事并非简单的贾氏族人之间的纷争。

    贾年丰不仅跟怀阳的铁矿矿场有关,还跟当年的军饷贪污案有关,至于他身上是否还牵扯着别的什么要案线索,还有待勘察。

    因此天未亮,谢庭钰就被护送回府,期间能接触他的,都是由姜子良亲自挑选安排的人,其余人等一律不得接近。

    谢庭钰回府后,替他治伤的人就由王留青接手。

    岱泽楼里里外外都被围得密不透风。

    外人无法探知谢庭钰到底情况如何,是死是活。

    回府当天,就有人急不可耐地安排杀手要刺杀谢庭钰。

    如今谢府一律谢绝探访。

    贾文萱在府外闹得再厉害,也没能进去。

    回到贾府后,贾文萱抱着贾夫人啜泣:“娘,谢庭钰是为了救我才会伤得这么重。如果他能挺过去,让我嫁给他,好吗?”

    “那怎么行?这也太便宜他了。”

    “娘!如果不是他,你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呸呸呸。不许胡说。”

    “娘——”

    贾文萱流着泪恳求娘亲。

    贾夫人沉思片刻,说:“他若真能挺过去,娘就为你说说情。”

    见母亲松口,贾文萱顿时破涕为笑,跳起来就往屋外跑,边说:“我现在就去佛堂,求菩萨保护谢庭钰。”

    贾文萱走远后,一个黑衣人从暗处走出来。

    “夫人。大爷跟二爷正在赶回来,后日就能回到府上。”

    “嗯。”贾夫人稍稍放宽了心,“谢府那边——”

    “我们的人摸不进去。不过这左少卿平日里树敌不少,这才两天,已经有三批不同的刺客前去暗杀了。”

    “嗯。你们注意些,千万不能落人把柄。”

    “是。”

    如今谢府内外都飘荡着有大事要发生的肃杀气息。

    棠惊雨暂住芷清苑。

    她大约是这场动乱里最平静,最淡然的人了。

    当所有人想方设法查探谢庭钰的情况时,她一句话都没有过问过。

    因为与她而言,眼下无非就两种情况——

    第一种,他死了。一生爱恨随风去。

    第二种,他没死。舍命救下的贾文萱,必然要以身相许,嫁进谢府当正妻。

    不管哪一种情况,棠惊雨似乎都没有要继续留在谢府的必要。

    这几日,她时常会想起那个秋日的午后,那场她本可以轻松获得头奖的策马比赛,那块本应该属于她的鹿肉。

    不想再陷入到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被其他人夺走的困境里了。

    果然啊,做人就是会越来越恶心。

    那些怨恨啊,惊惶啊,痛惜啊,快乐啊,甜蜜啊,愤怒啊……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侵蚀她的心。

    再变回草木好了。

    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五年,十年——不对,她的身体还没有养好,至多还有八年的时间,活着的时候变不回去,死了就真的能成草木了。

    她从百宝柜里取出一块上好的桃木无事牌,这是珍艺馆的掌柜听说她喜欢草木——想来是从李达那里得来的消息——特地为她从各地搜寻来的。

    她全神贯注,用刻刀一笔一划地上面刻字。

    离开前,再给谢庭钰留下一个祝愿吧。

    在一个寒雨淋漓的午后,谢庭钰醒来。

    柳世宗、姜子良、陆佑丰和黎堂真四人,这阵子轮流守在岱泽楼。

    谢庭钰醒来的时候,值守的是姜子良。

    他被搀扶着起来,刚喝下两口水润喉,就赶紧将那晚贾年丰对他说的话一一传达,二人简单商议片刻后,姜子良匆匆离开。

    解决完一件心头大事,谢庭钰仰头喝完一壶温水,接着看向一旁候着的李达,说:“惊雨呢?叫她过来见我。”

    李达低头踌躇道:“这个点儿,姑娘在午睡呢。主子刚醒来,再歇一歇吧。”

    谢庭钰摆摆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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