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之前就分手: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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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下, 十指紧扣, 带着强烈的掌控欲, 口吻是罕见的紧张与期待。

    “你——”

    可惜话还没说完, 就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

    梁眷的注意力被这通电话全然牵走,目光也从陆鹤南的身上尽数移开。

    她从陆鹤南的手心中抽出自己的手, 迟缓地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后, 径直按下接通键,眉眼温柔,讲得认真。

    被迫止住话题的滋味不好受,陆鹤南勾起唇角,无声地自嘲,独自消化着胸腔的憋闷感。注视着梁眷含笑宁静的侧脸,酸涩复杂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他忽然又有些不明白。

    明明为他而哭的眼泪还停留在她的脸上,泪痕未干,为何转眼间,她就能如此洒脱又轻易地与别人谈笑风声?

    她似乎是忘记了,忘记刚刚自己是躺在谁的怀里,与谁谈情谈到难舍难分。

    车厢内安静的吓人,在梁眷心无旁骛的通话声中,陆鹤南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字眼,心弦莫名一紧,酸涩感直达鼻腔。

    他僵硬地别过头,让晦暗的脸隐入车窗外更为晦暗的夜色中。

    【什么时候回来,孩子还在家里等你。】

    电话那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横亘在两个人中间,一座永远不可逾越的高山,不为跨越,只为铭记。

    她是不是想要通过这通电话变相提醒他——被判定出局的人,就不要再试图重新踏进赛场,而场上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她也早已有了新的替代人选。

    陆鹤南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心,眉眼淡漠又凉薄。

    无所谓,他偏不信这个邪。

    这通猝不及防的电话,让萦绕在梁眷身上的酒意瞬间消散了大半。

    喝酒误事这句老话还真是没说错。

    也怪她逞能,一连喝了三杯酒,把脑子都喝丢了,竟然忘记崔以欢今晚有推不掉的应酬。

    今早临出家门前,崔以欢还特意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在晚上十点之前赶回家,接替保姆照看孩子。

    其实白天照看康康的保姆,崔以欢和梁眷都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保姆贤惠顾家,无法做二十四小时住家保姆,每天雷打不动,晚上十点必须下班。

    崔以欢本想着再找一个保姆,但找来找去总也找不到各方面条件都合适的。

    好在梁眷最近没有外景工作,居家办公之余,也能顺带帮衬保姆照看孩子。除却特殊情况,崔以欢每晚也能按时回家,故而找住家保姆这件事也就被渐渐搁置下来。

    电话收了线,梁眷放下手机,瞥了眼屏幕上的时间,还差十七分钟十点,怪不得保姆会突然打电话旁敲侧击的来催。

    灰姑娘的水晶鞋会在午夜十二点钟失效,而属于她的这场绮梦,也该在此刻宣告终结。

    雪花濡湿过的车窗洁净明亮,再借着柏油马路两侧的路灯光线,壹号公馆的铁艺大门在视野中越发具象。

    去往壹号公馆的这条路,笔直又漂亮。

    道路两侧种满了梧桐树,到了冬天,枝头压雪,任谁也寻不到一片完整的叶子,但梁眷却并不觉得荒芜。

    她只觉得这满目的白、挂在枝头的雪,是梧桐在初冬盛开的花,在冬末结成的果。

    唯一可惜的是,这样美丽的路,她只在五年前的暴雪寒夜中,和某个人并肩走过一遍。

    如今因缘际会再次侥幸重走,梁眷贪恋地看,不忍错过每一眼。五年后的今天虽是坐在车里,但向外看去,景致好像和五年前也没有什么大不同。

    都是飘雪的冬,都是离别的夜。

    物是人非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头昏昏沉沉地倚在车窗上,梁眷不禁对着京州夜色怅然一笑。

    车子继续低速向前行驶,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在那扇铁门旁缓缓停下——梁眷知道,她和陆鹤南能够并肩同行的这段路,再次走到尽头。

    “你到家了。”

    梁眷眨了眨眼,眸光一转,生涩地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出于义务小声提醒。

    陆鹤南后知后觉地抬起眼,望向梁眷时,语气没有任何异样,客气疏离,冷静得近乎残忍。

    “不上去坐坐吗?”他问得如此轻描淡写,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随口邀请。

    “不了。”梁眷吸了吸鼻子,笑得有些难堪,放在膝头的两只手不自觉地用力。

    上去干什么?又要她以什么样的身份上去?

    让她这个阴魂不散的前女友,去看她从前短暂住过的房子,是如何被面目全非地改造成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房吗?

    她还没有自讨没趣到这种地步。

    顿了一会,梁眷平静下来,呼吸平稳,挂在唇边的笑也落落大方。

    岁月洗礼,蹩脚的说辞也能让她说得从容又合理:“改日吧,今天太晚了,我还要回家。”

    “这么急着回家?”

    陆鹤南不紧不慢地反问一句,而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顺着梁眷主动提出的话茬,不动声色地引领着自己的话题,自然的样子像是与阔别许久的老友闲谈。

    “家里有谁在等你?”

    他是在设身处地的问吗?眼睫轻颤,梁眷的心里划过几丝酸楚。

    因为家里有温柔贤惠的妻子在等他,所以他将心比心有了代入感,理所当然地认为,在京州这座孤寂的城市里,也会有人守在家门旁,为她留一盏灯。

    但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么圆满。

    梁眷抿唇笑笑,出于最后的自尊与自负,她没答。笑容固定在脸上,努力维持着成年人最后不可戳破的体面。

    后座车门被推开一半,夹杂着飘雪的寒风无情灌进,吹散了车厢内来之不易的旖旎,也吹乱了梁眷鬓边的碎发。

    被风吹刮着鼓荡不停的衣袂,从陆鹤南手背上轻轻擦过,就像她在他的人生中出现那般——短暂又无声。

    梁眷微垂着眼,敛着心绪,再次同陆鹤南告别:“我先走了,今天还是要多谢你。”

    她这一生称得上离别的分别没有几次,为数不多记忆深刻的那几场,都是与他,都是在雪夜里。

    只是离别进行到这里,好像还不够体面。

    梁眷撑着车门,站在在冷冽的寒风中兀自想了数秒。

    得体的结束语滑到嘴边,然而开口的那刻却又突然嗓子发紧,像是老天在故意同她作对。

    没办法,她最后还是只能选择用有些懊恼的微笑,来代替未说尽的话。

    五年过去了,她好像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然,为什么连‘有机会再见’或者‘祝你和她幸福’这样虚伪的话,她都说不出来。

    都说人生是场漫长的修行,可梁眷这个虔诚的教徒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今天,仍旧没有参透一星半点。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要努力忘却到什么程度,才能真正担得起一句——拿得起,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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