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一天: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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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子出来看呀!”

    玛玛与讷讷都说,“好。”

    皇帝回到养心殿的时候,自鸣钟的时针和分针,已经快要交汇到一起了。

    因为筵席上君臣同乐,薄酒盖面,从外头进来,一身雪气,东暖阁里却安静至极。他本能地、下意识地,目光在屋内环视一圈,原本被喧嚷填满的内心,骤然空旷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如指间流沙,一点一点地抽走他的气力,又仿佛那只是一场虚妄,到头来什么

    也不会留下。

    按照惯例,交子时需要明窗开笔。他的祖父、父亲,十年如一日地遵循着这项规定。他也是一样。

    宫人们早已将金瓯永固杯和玉烛请出来,放在明窗下,还有一张明黄云龙纹笺纸,一支万年青笔。

    这是他自登极后,第三次开笔。

    赵有良屏息凝神,侍立一旁,大气不敢出。

    皇帝在御案前站定,先亲手点燃了那支象征光明永续的玉烛。跳跃的烛光映着他年轻的脸。随后提起万年青笔,郑重地凝神,饱满的朱砂从容在明黄笺上铺开,外头烟火喧腾,他写得极慢,极稳。

    三年元旦,海宇同禧,和气致祥,丰年为瑞。

    愿天下臣民永享升平。

    所愿必遂,所求必成,吉祥如意。

    随后,举起金瓯永固杯,饮下屠苏酒。酒香凛冽,微辛。酒气盘桓在喉头,于千万个刹那之中,许多往事排山倒海,迎面而来,倒教他避无可避。

    赵有良站在一旁,恭敬地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原以为皇帝搁下笔,这项仪式便算完成。不料待宫人将写好的吉语笺小心收走后。皇帝就着下面的另一张空白笺纸,虔诚地写下了几行字。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赵有良离得远,看不清他究竟写的是什么。

    却见笔迹逶迤而去,倒惹天子凝神看了许久,朱砂鲜红如残霞,他最终搁笔,压着笺纸的玉镇纸莹润,两相辉映。

    殿外,新年的第一声钟磬悠扬传来,伴随着更密集宏大的爆竹轰鸣,宣告着人间新岁的正式降临。

    第89章 申初整履步青芜,空庭日欲晡。……

    天色朦朦亮的时候,连朝在帐里听风声。

    朦胧的睡眼朝屋外望,触目都是一片青灰色。

    暖和的被衾里,有熟悉的温度。

    她和玛玛一人睡一头,还像小时候一样。

    外头先响起窸窣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窗外呵了呵手,然后是搬东西的声音,慢腾腾地、渐次远了。

    没过多久,她听见一阵爆竹声,她知道那是敬佑在放迎财神的开门爆竹,以前这件事都是由家里的长辈来做,最开始是玛法,然后是阿玛。现在轮到敬佑。

    虽然天寒地冻,好在人间团圆,家中安泰。该在一起的人都在一起。

    她用脸蹭了蹭被子,给自己换一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躺好,还可以赖一会儿床,望向帐顶,心中平和,什么都不用想。

    她好贪恋这种感觉。

    然而没多久,敬佑就已经挪回窗外,轻轻地叫她,“佟苟儿!一年都有福气的佟苟儿,起床啦!”

    新年第一天,是必须要说吉祥话的。也是一年三百多日里,他们兄妹两个难得不会彼此挖苦的唯一一日。元旦有许多的往来与应酬,人人都希望新年第一天能开个好头,因此他们早早起来,收拾齐整,都换上新衣裳,先到祖母、母亲二处郑重地请安、道新年吉祥。又在祖父的神牌面前进香,进供果,与先人拜新年。

    然后再换一身衣裳出门,去亲戚家中拜新年,道吉祥。他两个都能说会道,一日折腾下来,身上挂着小荷包,兜里也都是满满当当的。

    初二日是回娘家的日子,她的外祖父已经去世,外祖母随舅舅居住,不在京中,因此难得一日空闲,却又有些乐意走动的亲戚太太们来家里拜节,不少是祖母的故交。

    积年的老姊妹们,都不再是闺阁女儿,有些彼此知道人品,乐意带着孙子、孙女来问候相看,想要促成小辈的缘分。

    眼下屋内几个老太太们正叙旧叙得欢畅,连朝与敬佑一左一右,站在老太太身边,心不在焉地听,偶然被哪一位长辈提一嘴,就背后一凉,艰难地收回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神思,投以礼貌的微笑。

    在出来喘气的间隙,敬佑揉着嘴角,感叹连连,“看见人就笑,看见人就笑,我的嘴巴都笑酸了!本来今天约了人去吃酒,要不是看在你在家里,想着你一定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事,身为哥哥,有必要帮你挡一挡,不然我早跑了!”

    连朝“啧”了一声,有模有样地朝他作揖,“多亏,多亏。”

    敬佑乐了,想着新年礼数不能缺,便向她还礼,“承让,承让。”

    忍不住和她议论,“你看见刚刚和你问好的人么?那是索二太太的亲亲好儿子,我们都叫他索大爷,他有个诨号叫‘索特能’,特能吹,特能骗,特能玩。他讷讷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捧得跟宝贝一样,二十岁了还没有成亲,说好听是要先有功名再成家,说不好听,当妈的舍不得儿子,你可别看他说话人模人样,好像挺温文尔雅的,就被他骗了!”

    她寻思半天也没把人名和脸对上号,一脸茫然地问敬佑,“谁啊?我见过吗?”

    敬佑很不可思议,“就刚刚和你说了好多话那个啊!他玛玛都要问你的生辰八字了,你俩一言一语的,看上去不是挺投机吗?你怎么就把人忘了?”

    敬佑震惊于他这妹妹在负心汉这块简直天赋异禀,不过飞快地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件坏事,半捂着嘴巴,拉回了声调,兀自感叹,“忘了好,忘了也好。”

    连朝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模样逗笑了,兄妹两个靠着阑干说话,她再一次仔细地回想一遍,发现还是对不上号,虽然的确见了不少新面孔,也与其中的不少人说过话,然而想要仔细回思,又觉得满堂青俊不过都是芸芸的模糊面孔,长相上没有什么差别,也并不能让人眼前一亮。

    只好有些歉然地说,“你知道的,我连路边的狗都能聊两句。见过的人里,只要不是丑出生天的,我一般都记不住。”

    敬佑对她这话表示很认同,“对,我相信你是这样。除了那种长得犄角旮旯的你能记住,再就是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才能让你过目不忘,每次都情不自禁地喊出我的名字。”

    连朝想嘴几句,转念一想,又觉得难得过年,给自己这爱臭屁的哥哥长点脸,也算是尊老了,因此很难得没有反驳,而是在旁边不停地捧哏,“对对对,是是是。就是这样!”

    敬佑很鄙夷,“你真的好敷衍。”

    他刚要说话,回廊那边走来一群人,是起先去逛院子的几位平辈。屋里的老太太们有意让他们认识,便一股脑把他们打发出来,让他们四处走走。

    家里院子不大,冬天花草树木都凋敝,也没什么可赏玩的。想必他们也觉得无趣,略走几步,就折道儿回来了。

    无论如何,礼数还是不能缺,敬佑带着连朝迎上去问好,,一个拱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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