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一天: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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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地喃喃,“我晓得……我晓得……我都晓得……我不怪你们。”

    讷讷走上前,替老太太把被子整理好,扭过头时,看见连朝就站在不远处。

    讷讷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把她常睡的枕头放到老太太那一头,老太太抬手抚了一下额头,对诺夫人说,“你看,我又冒冷汗了。打湿了枕头,不好。帮我拿几条毛巾来吧。”

    讷讷说,“好。”

    屋子里,两两相对,就她和玛玛两个。

    玛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帐顶,窸窣地,用手掖了掖被沿,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看向她,笑着说,“苟儿,我就要和你,说再会了。”

    她蓦地流下泪来。

    她们之间有个习惯,每到一天结束,玛玛会对她说,“我们明日再会”,她也会笑着回答玛玛,明日再会。

    她说,“您不要说这样的话。”

    玛玛只是笑,只是笑。

    正月二十日,天气晴。

    天光大亮,冬天难得有这么好的阳光,把屋内照得很亮堂。

    水仙已经全部枯萎,只是因为人没有心思去打理,任由它长长的叶子无力地耷拉在窗台上。

    连朝掀开帘子进屋,笑着对讷讷说,“外头天气好,晒得人身上也暖和,我已经铺好椅子,咱们扶玛玛去外面透透气吧!”

    玛玛摆了摆手,“我懒得出去。”

    连朝半蹲在她床前,握住她的手,“在屋里闷久了,越发难受了。您不想出去,我扶您呀。走嘛,到外面去坐坐,对身子有好处的。”

    玛玛犹豫着点了头,敬佑今天不在家,讷讷便与她一人一边,将玛玛搀出去。玛玛的手搭在她的肩头,她能清晰感受到她的重量。庭院内被她整饬过,干净,清爽,万物似乎都蓄势待发,有欣欣之态,安宁,美好得好像是一场梦。

    她们扶玛玛在铺了大毛衣裳的椅子上坐下,连朝又给她拿了毯子,盖在身上,将准备好的黄芪水递给她,让她慢慢地喝一口。她听说黄芪是提气的,所以她每天都会抓一把给玛玛泡水喝。

    三个人,松泛地说些家常话。

    玛玛笑着说,“我百年之后,你们也不用费心替我操办什么,拿席子把我一卷,扔到宣武门外就是了。”

    讷讷说,“您又提这事儿,又说胡话了。”

    讷讷也不想继续顺着这个话往下说,转而对连朝说,“二十七日索姑奶奶做寿,她说一定想要见见你,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去吧。”

    连朝答应下,“好。那我提前和敬佑说一声,让他把那天也空出来。”

    讷讷说,“好。”

    玛玛不再说话,只是半靠在躺椅上,看了看庭院,然后眯起眼来晒太阳。

    晚间她等敬佑回来的时候,把这件事和他提了一嘴,佟敬佑叫苦不迭,连连摆手,“我不去,我不去,谁爱去谁去吧。我实话告诉你吧,那一位姑奶奶去年也可劲儿叫我去,我想吃顿饭,能有多少事。你知道她叫我去做什么?说得好听一点的寿宴,说得不好听,我就是那待宰的羔羊!她老人家攒了十多个姑娘来和我相看,我记住这个忘了那个,看得眼花缭乱,所以今年我说什么也不去了,我在家守着玛玛,你自求多福吧!”

    他忽然想起什么,“那天你不在家,恰巧有个人上门。人很实诚,长得也不差。玛玛也见过了。我这几天一直想问你呢,以为你认得,会主动和我说,没想到你不知道?”

    连朝不甚在意,“贸然上门来的,你就该替我打出去。我是一个也不想见了,陪着说两句话我都头疼,尤其是你觉得合适的,我就更得敬而远之了。”

    佟敬佑没回过味来,纳了闷了,“我看中的怎么了又?不儿,我看中的怎么不好?”

    连朝嘻嘻一笑,一脸神秘地说,“正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观狐朋而知狗友。”

    她说完,撒腿就跑。

    敬佑忍不住也笑,直着嗓子在后边喊,“佟苟儿,你就戏弄我吧你!”

    不过有一件事,敬佑的确没有骗她。在索姑奶奶的寿宴上,她被索姑奶奶拉着,见了好几个“贤俊”。

    索姑奶奶年纪大了,又是老派人,爱好实在不多,为首的就算保媒拉纤。对此讷讷也没有办法,毕竟人家是长辈,忤逆不得。

    故而她在晚上随讷讷回来之后,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显得十分疲惫。

    索姑奶奶强留下她们说话,回来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图妈妈与敬佑在家里等她们,敬佑看见她的模样,就知道了个大概,又是好笑,又是可怜的,嘴硬地说,“图妈妈给你备了热水,奔波一天,见了那么多人,累着你了吧?快去洗个热水澡,睡去吧。”

    还不忘末了夸耀自己一番,“我去年从她家回来,那还是精神抖擞地。吃过那种苦,我才深刻体会到,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于是那天晚上我挑灯夜读,读了个通宵。”

    说得讷讷也笑,板着脸教训他,“别在你妹妹跟前胡诌。”

    连朝还惦记着要去看玛玛,“玛玛睡了吗?睡得安稳吗?我进去看看她。”

    图妈妈拉着她,笑着说,“白天的时候,有几位亲戚太太来说了会子话。晚上早早地睡下了,睡得很安稳,夫人和姑娘已经很累了,心意到了就成,不在这一面两面的。”

    她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好稀奇,我昨儿晚上还梦见她了。”仍想去看看,讷讷便说,“你隔着窗子,看一眼,不必再进去,扰你玛玛睡觉。她自病着,难得睡一个安稳觉。”

    连朝说好,于是站在窗户外,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这扇窗户糊了厚厚的棉纸,其实看不清什么。她在和玛玛一起睡的时候,晚上睡不着,或者白天醒得太早,就会盯着这扇窗出神。

    当时在帐子里看窗户,隔着一层纱,显得朦朦胧胧的。

    如今隔着窗户看玛玛,看不分明,也朦朦胧胧的。

    她听里面没有声音,知道是真的睡下了。往常这个时候,总能听见她叹气,咳嗽,或者喃喃自语的声音。今天却没有。

    她没有多想,略等了等,便跟着图妈妈去洗漱了。

    连朝是因为屋外的脚步声醒来的。

    她往外面看了一眼,天还昏朦朦的。便猜想可能是敬佑今天有急事,要早早地出门。半梦半醒之间,睡了片刻,她听见帘子掀起,又放下的声音。

    有人进来,站在她床边,隔着帐子叫了一声,“苟儿。”

    她轻轻“嗯”了一声。

    讷讷说,“你玛玛她……不行了。”

    话音入耳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情绪也没有,惊讶、震惊、无措、恐惧,这些统统都没有。

    时间就这样流逝,在沉默中。

    她坐起身,心里出现的第一个情绪是怀疑讷讷在说笑,慢慢地回过神,又知道,讷讷是不会和她说笑的。

    在黎明一片漆黑的空茫里,占据她心中的唯一一个念头是,求求你,等等我。

    床上的东西,都被收拾出来,先搁在地上。床上躺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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