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失: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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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曾经迷过路。

    他只信任可以牢牢攥在手中的东西。譬如一束已签收的鸢尾,一本未遗落的曲谱,一幅有所属的画作,以及一个失而复得的名字。

    为此,他可以恒久地付出耐心。

    “那就不要。”

    言漱礼弓身,声音低低的,将那个失魂落魄得不知道自己正在细细发抖的人抱了起来。

    “李絮,你不需要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

    第16章 又逢落雨天。

    16

    李絮喜欢拥抱。

    手臂在蝴蝶骨处收紧。心脏与心脏贴近。融化的温度与压落的重量,犹如一枚封闭、狭窄却足以遮风挡雨的茧,可以带来无比稳定的支撑感。

    人生在世,李絮需要这种支撑感。

    所以她会在日出时分的加尔达湖,与一起旅行的同学们拥抱。会在尖叫轰鸣的跨年派对,与醉酒大笑的霍敏思拥抱。会在小巧静谧的佩雷托拉机场,与匆匆到来又匆匆离去的陈彧拥抱。也会在周而复始、暴雨如注的料峭春夜,与又一次带她回家,又一次放弃吻她的言漱礼拥抱。

    言漱礼的手,是劲瘦有力的一双手。

    他抱她的姿势有种不熟练的小心翼翼。下意识收得很紧,举得很高。拿脖颈贴住她的呼吸。继而又生硬地放松少许。怕她受惊似的,令人疑心这是由抱猫的方式衍生而来。

    可是好奇怪。

    李絮被他嵌入怀中,贴着他温热的皮肤,嗅着他冷冽的气息,数着他规律跳动的脉搏。惴惴不安的心,不知何故,忽而就平复了下来。

    这个宽敞奢侈得不知有多少平方米的家,吝啬地仅有一间卧室,一张床。

    她理所当然地,又被放入那片曾经接纳过她的、软绵绵的云里。

    在此过程中,重新恢复冷静的李絮迅速反省了自己。

    既然下了决心,就不应退缩,不应露怯,不应予人无谓的负担感。

    于是她知错就改地没有松开手,环抱着言漱礼的后颈,微微施力,将他一同扯落被褥里。

    言漱礼反应很快,没有被一瞬间的力带倒,及时将手肘撑在她脸侧,维持着半臂的距离俯视她。

    “不做吗。”

    李絮感觉这几个字说出来之前的一秒钟,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要说什么。最终她狡猾地使用了问句,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将难题抛回给了对方解决。

    言漱礼凝视着她鸦羽般轻轻颤动的睫毛,那上面似乎还留有从他身上沾染的水汽,“你就这么喜欢勉强你自己?”

    “我觉得还好。”李絮思忖半晌,“不算勉强。”

    言漱礼揭穿她,“不勉强的人,不会连接吻都怕得发抖。”

    “那不一样。”李絮声音很轻,微妙地又显得笃定,“不接吻也可以做。之前不是试验过了吗。”

    然而却又无法解释有什么不一样。

    就像言漱礼无法解释,她为什么总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方面,逞强展示她无关紧要的好胜心。

    彼此挨得好近,又是言漱礼低一低头就可以触碰的距离。但他这一次没有被她的表演迷惑。只用右手捏住她下巴,冷漠而缓慢地,拿指腹摸了摸她的唇环。

    “为什么在嘴唇上穿孔?”他口吻平淡,突然问起。

    有些意外的问题,李絮似是而非地翘了翘唇角,“不酷吗。”

    “一般而言,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唇环的优先级没那么高。”言漱礼语气平而直,不紧不慢地分析,“除了最基础的两个耳洞,你身上没有其他穿孔,也没有任何刺青。不像所谓的亚文化爱好者。”

    “你这是典型的刻板印象。”李絮笑了笑,不太严厉地指责他,“普通人也会穿孔。况且我勉强算是那种所谓的、别人眼中追求标新立异的艺术生。”

    惯居高位的人不在乎这种无关痛痒的指控,继续居高临下地审视她,“身上没有旧伤。稍微用力一点就掉眼泪。也不像恋痛。”

    “真荣幸。我值得你这么认真地分析。”李絮眼底笑意渐浓,环住他脖子的手往下滑了滑,轻飘飘撑在他锁骨处,“不过我终于发现了,你也有不那么了解的领域。打唇钉其实不怎么痛。只是个人体质原因,我恢复期比较长、比较难熬。”

    言漱礼没有作声,似在辨认她言语的虚实,轻抚那枚唇环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什么感觉。”他低声问,“当时。”

    这个人当真拥有一双太过漂亮、太过有距离感、又太过危险的浅瞳。

    望进去一瞬。

    就仿佛会被里面滴落的树脂包裹住,经过漫长无声的石化,最终形成凝固在他眼中的琥珀。

    李絮睫毛颤了颤,没有拿敷衍旁人的那套说辞敷衍他,难得敞露真心,轻声坦诚。

    “像一道禁制。”她说,“我觉得很安全。”

    言漱礼摩挲着她的软嘴唇,感到她冰冷小巧的手掌,正压在他的心脏上。

    然后李絮的手沿着他肩膀滑落,搭在他腕间,又挤出了那种难以分辨真实情绪的曼妙浅笑,“很难看吗。”

    言漱礼一动不动,沉默了一段时间,最后抚着那枚唇环,对她说,“很难不在意。”

    寂寂的一刹那。

    玻璃幕墙之外有闪电劈落,转瞬即逝的光,像梦与梦更迭的瞬间,明晃晃涂满她的脸。

    “譬如?”李絮反客为主捉住他腕骨,脸微微一侧,嘴唇轻柔地印入他手与心,“像这样?”

    冷硬的白金唇环,刮过他温暖干燥的手掌与腕间叶脉般的血管。一寸寸向下。犹如在空白画纸上描摹线条,慢慢慢慢,吻过他手臂蜿蜒鼓起的青筋。

    痒。

    无以名状的那种痒。

    像换季的落叶。蝉翼。飘在空中来不及落地的雪。打开玻璃纸后,糖果闪闪发光的碎片。

    言漱礼喉结滚动,手心不自觉攥紧了。费了许多时间,才将眼神从她脸上硬生生移开,将那只探进他心口的手从衣服底下拽出来,

    “夜了。”他冷声冷气,不愿看她,“休息吧。”

    “言漱礼。”李絮唇边折起淡笑,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你带我回来,就是为了给我科普椰子树为什么长不高,然后督促我早点睡觉?”

    “那你呢。”言漱礼不为所动,“你跟我回来,就是为了表演这种模棱两可的戏码,说这种言不由衷的话,做这种勉强自己的事?”

    好莫须有的指控。

    李絮不可能认。

    “言漱礼。”

    昏暗的钻石星空下,她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这次腔调更轻、更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夏令营理论?”

    类似于躲雨期的说法。

    在人生中的某一段恰好的假日,你会机缘巧合,参与到某个夏令营里。远离熟识的家人朋友,遇到新的人、新的事,享受一段美好又惬意的时光。

    但其实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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