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失: 4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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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淡写修正事实,“他做这个决定,是出于他自身的意愿。”

    李絮闻言一愣。

    “很惊讶吗?”

    见她瞪得圆圆的漂亮眼睛,言漱礼伸手碰了碰她软白的脸,“我外公没有你想的那么迂腐。他和我外婆是奉行自由恋爱结的婚。我母亲,我舅舅,也是同样。老爷子从来不在这方面,对我们有所要求。”

    “联姻的本质,是双方家族利益结合的巩固及证明。它简单、原始、有效,通过这种公开认证且受法律保护的方式,可以令资源置换变得更加稳妥。但两个群体的利益方向,不可能完全一致。所以它不是没有风险和弊端,更不是唯一有效的途径。”

    他语气平和,态度平静,耐心得近乎循循善诱,“这话由我来说,或许会显得傲慢。但普德发展至今,向前一步,很难,退后一步,也不那么容易。有些所谓的助力,可有可无,完全可以用其他选择覆盖。而有些所谓的牺牲,并不值得,不是非要我低头妥协不可。无论是老爷子,言逸群,还是我,我们心中都有各自的衡量。”

    他讲得认真。必要的,不必要的。方方面面都剖开来摆在她面前。

    李絮心绪震颤。

    下意识绞紧了手。溪水像融化的冰淌过。又似柔软的玻璃,分分钟要将她割伤。

    她掀了掀唇,再开口,骤觉自己眼神与声音有些飘忽不定,“…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也不想说。”言漱礼捏住她下巴,略带强硬地,将她视线转回来,“至少,不想这么仓促地说。”

    “你才答应我在一起不到三个月。这个阶段谈及婚姻,很大概率会吓到你。可是你对这件事有认知偏差,我不想你误解,必须纠正过来。”

    指腹轻轻擦着唇环,她听见他格外郑重地低声,“我不是在跟你随便玩玩,李絮。”

    仿佛经历了一场意料之外的沉浮。

    风平浪静底下,是暗涌的漩涡。

    李絮慢吞吞对上目光,轻轻慢慢地蹭了一下,感受彼此迥异的温度差。腮颊柔软,犹如一枚跳动的云雀心脏,小心翼翼陷入对方掌心。

    她无言凝他,迷茫又悸动,情不自禁起了身。尚未完全绕过去,就被扯落,直直跌入他怀里。

    贴得很近。心脏跳得极快、极重。起初高低错开,慢慢又趋于同频。

    望入那双琥珀眼,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讲。最后冷静下来,还是欲言又止。李絮细细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Leon.”

    言漱礼扶稳她腰肢,面庞在斑驳日影中闪耀,丰神俊朗,不过如此。

    “你不用现在就给我回应。”他嗓音低,情绪收在眼底,沉默地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没打算在这种随随便便的场合求婚。”

    他远远比她以为的更了解她。

    李絮侧坐在他腿上,视线将近持平,心下百转千回,有些舍不得这缱。绻的氛围。

    然而对视半晌,明知会惹他不高兴,她还是刻意打破了沉默。

    “那我说些别的?”她用额头轻轻抵住他,状似随意提起,“你什么时候把陈彧丢去了悉尼?怪不得这么久没听过他消息。假如不是刚刚听你们聊起,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久违地从她口中听见这个名字。

    言漱礼沉默片刻,神情慢慢沉下去,英俊的面庞透露出几分郁气,“很关心他?”

    “关心的话,不会现在才问。”李絮安抚地摸了摸他耳廓,似笑非笑,“随口一提。转移话题。”

    言漱礼冷冷评价,“不怎么高明。”

    “我觉得挺有效。”李絮噙着笑意,将自己送过去,“言漱礼,你这样很凶。”

    “哪里。”言漱礼冷冰冰的,将她的腰掐得很紧,像是很不满意她的言行。

    “这里。”李絮凑近,亲了亲他紧皱的眉头。

    又亲了亲他抿直的唇角,“这里。”

    最后亲昵地环住他脖子,与他鼻尖对着鼻尖,轻声细语讲,“不要不高兴。”

    言漱礼面无表情,好像很被动地需要李絮去哄他。而李絮做得并不怎么样,他需要的远远不止如此。

    他数着她的脊骨,没有否认自己的坏心情,只声音很低地控诉,“不喜欢你关心别人。”

    “主语是你,哪有关心别人。”李絮似诡辩又似较真,捧着他的脸,对待小动物似的低头蹭了蹭,又学他的话,“不喜欢你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不高兴。”

    她昳丽地注视着他,眼底闪烁着光晕,仿佛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这一个人。

    言漱礼薄唇微抿,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有所融化,只静静捕捉她此刻专注的眼神。

    无人打扰的花园,是最适合吐露真心的场所。

    李絮捉住他碰触自己腮颊的手,在他掌心吻了吻,又再重新沉进去。

    “前段时间,我妈妈给我打了个电话。”

    有些突兀地,她声音轻脆,平静翻开记忆一页,“我已经差不多有十年,没有在电话里听过她声音了。她叫我囡囡的瞬间,我就有预感。心想,不会吧,不至于这么对我吧。结果她真的是受陈彧指使,来劝我跟他复合。”

    言漱礼闻言,蓦地将手臂收紧。

    李絮陷在坚实的怀抱里,有些怅惘,又有些释然地扯了扯唇角,“我知道她依附陈家生活,境况不好,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但仔细想想,还是会觉得难过。”

    常常感觉自己像一封没写地址的信。

    无论年龄几何,阅历几何,见过多少事例,读过多少理论,接受父母完全不爱自己,仍然是一个困难重重的人生课题。

    所幸她已经渐渐克服得比从前好了。

    至少今日,她第一次拥有了袒。露自己伤口的勇气。

    言漱礼没有作声,目光幽深,沉沉注视她的面容。

    可以感觉他正在慢慢抚摸自己清瘦的脊背。像反季节消融的冰。非常宽容,又非常温柔。

    李絮因为这份无言的支撑,而生出了更多倾诉的底气。

    “刚刚那群人里面,我妹妹也在。”她轻轻勾住他手指,有些生疏地说,“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知道。”言漱礼说,“你很多事情,我都知道。”

    李絮颦眉,“李兆霖是不是打扰过你?”

    “见过一两次。”言漱礼低声,“他对你不好。”

    树荫蔽日,透过枝叶的罅隙,投落点点碎光。他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看起来像一幅光影绝佳的古典油画。

    “以后不要再浪费时间应付那种人了。”李絮一动不动,看着他表情,很小声地说,“虽然做不到话本里削骨割肉那么决绝的戏码,现代法律也无法真正断绝自然血亲关系,但等我将那笔信托钱还清,我跟李兆霖之间就再没有什么亏欠。李家容不下我。我不需要借他庇荫,他也不需要我养老送终。”

    言漱礼捏住她指骨,细细摩挲半晌,忽而很慢地说,“那你已经还清了。不必再回那个所谓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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