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令: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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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都这样了还愿意忍耐吗?

    游扶桑眼里闪过一丝戾气,难以形容是针对什么,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却看她重新提起朱砂笔,笔尖沿着前胸一路向下,极快,掠过平坦腹部,终停留在湿润处,轻蘸。

    宴如是仰起头来,显而易见地颤抖。

    “不要……”

    “来不及了。”游扶桑道。

    这一次比从前所有都心狠,也更冰冷,是用生硬的朱砂笔穿越她,不带丝毫感情,丝毫温度。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游扶桑已经熟悉了她的身体。将要冲破的刹那,游扶桑手一顿,滑落朱砂笔,啪嗒掉落身边。

    居然在最后一寸,堪堪止住了。

    开开合合亦不敢置信。

    宴如是不敢置信。便这么停住了,故意的。

    游扶桑抱着手臂,闲闲退开身。

    确是故意的。

    第80章 婆娑乎人间(二)

    ◎师姐,可不可以把我松开?◎

    宴如是抬眼与游扶桑正对上时,一滴将坠未坠的泪珠恰好滑落脸颊。

    泪水是浅浅的银河,晶莹地挂在白皙的面颊上,如一道白昼流星。

    耀伤了游扶桑的眼睛。

    游扶桑短暂移开视线,目光回到掌门桌案边存放缚仙锁的匣子,“缚仙锁,我借一个走,都是缚鬼之用,宴翎仙首应当不介意吧?”

    宴如是唇齿翕动着,僵持许久,没有说什么。她介意的哪里是取走一件法器?她介意游扶桑此刻做事只做一半,余她煎熬。然而,在这种事情上她总是羞于表达,只能自己忍受。

    游扶桑不在意,俯身一捞,拿走一只缚仙锁。

    “谢了,”她边整理着黑袍衣襟,往外走出几步,遥遥看见孟长言堆在门口的书卷,又道,“外面的书,我也拿一本走。”

    顺手牵羊倒是快。

    浮屠令与西沙月华寺之事,游扶桑比宴如是进展更快,她已经略过求实的环节,只需要求证。到时去门外匆匆一眼,自然知晓哪一本书最有用。

    游扶桑道:“也提前谢了。”

    有礼貌,又没礼貌。

    游扶桑瞥一眼窗外,还是夜深露重,月明星稀。游扶桑行过屏风,轻开门扉,风吹进屋,一室旖旎骤散。

    冷风沿着衣袍缝隙爬上宴如是的身体,丝丝余韵徒留寒冷。

    宴如是一哆嗦,手仍缚在身后,愣眼去看游扶桑:“师……师姐?”

    游扶桑不耐烦:“又怎么了?”

    这一冷声登时打得宴如是无措,她低垂下眼,嚅嗫几番,尽量软声哀求道:“师姐,可不可以把我松开?”

    “……”

    游扶桑转身,不动手,没回复。

    夜风吹散云烟,稀星明月挂梢头,醒着双眼。云雾漫开,宴门十二楼五城静谧,更胜天上白玉京。九州仙图,宴门为中又为首,一切得益于宴门主明察秋毫亦见舆薪,一夕飘摇,东山再起成中流砥柱。

    宴门十二楼以十二律、十二月为照名,最低为黄钟,是众音之启,众楼之首;最高为应钟,是最高处。

    宴门掌门居位于宴门第十二楼应钟之顶,传说是九州最近天穹的地方。

    高处不胜寒。

    游扶桑从此处缓步而出,略苦恼地在门外挑选书卷,屋内是一人挣脱不得,泣声在道:“师姐,你回来……至少帮我松开……”

    游扶桑听不见。

    “游扶桑!”

    声音逐渐拔高,有什么东西磕到桌案角的响动,尔后声音又压回去,“游扶桑,你回来,我求求你……游扶桑……师姐……”

    游扶桑还是听不见。终于挑好书卷,厚厚一本,搭在手边。

    一转身,与山道上另一人遥遥相视。

    周蕴从山道走来,一身飘飘衣袂与斗笠,见了游扶桑,摘了笠帽挂在手边,莫名道:“果真是你。”

    游扶桑皱眉:“什么?”

    说话间游扶桑向屋内一拨手指,松开浮屠令的桎梏。两人之间,再怎么折腾都无所谓,但有第三人在场,总是不同的。浮屠令散了桎梏,仅仅是缚仙锁,宴门主应当很快能破解吧。

    周蕴在与游扶桑半丈远处停步,“先前在山下我与孟长言长老相见,她说宴门主有恙,但不确切,倘若我不算忙,有空闲,便来看看。”她轻轻眺游扶桑一眼,“总觉得与你有关呢……果然,果然。”

    游扶桑忍住一个白眼,向下一斜视,许多恹气。

    周蕴又近一步,瞥见她唇间血迹,猜了个大概,“折腾了?”

    游扶桑没搭腔,却挡在周蕴与书房门扉之间。

    “不让我进去?为什么?”周蕴奇怪,“搞了什么名堂?”

    游扶桑冷冷:“与你无关。”

    周蕴来劲儿了,偏要踮起脚去张望。

    游扶桑冷冷抬起手,一丝浮屠灵气聚集在掌心,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分明是:不想死得很惨的话,就不要好奇心太重。

    周蕴咽了口唾沫,退开几步,顾左右而言它:“浮屠令能用了诶,城主大人恢复得不错哦。”

    游扶桑不说话,手中灵气不退,视线在周蕴鞋履上逡巡。

    周蕴识趣,又退开一大步。

    游扶桑手中灵气这才熄灭。

    深知自己今日是进不了书房这扇门了,周蕴戴回笠帽,摇了摇头。

    她盯着游扶桑看几许。

    从前世人总用金瞳雾发眉间朱砂、赤襟黑袍蟒蛇纹路来认这只浮屠城浮屠鬼,如今游扶桑相貌不变,但那些个张扬的标志皆不复存在了,六十年过去,旁人大多认不出她,她也就这样大张旗鼓来宴门,着一身黑色,在宴门明黄色学子服之间十分扎眼。真是不要命了,周蕴心想,看到游扶桑腰间宴门玉佩,又问:“哪儿来的宴门令牌?”

    “成长老给的。这几日她在第四城足不出户,令牌借我了。”

    “哦,”周蕴深吸一口气,“还以为是你偷了宴门主的。”

    “少放屁。”

    很忽然地,周蕴道:“你对她不好。”

    游扶桑反问:“与你有关吗?”

    周蕴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否认,还是在无奈。“我知六十年之前的事情是你心里一根刺,千百年过去刺不再生疼,但还会变成一颗芥蒂,膈得人难受。但你应该知道,不论庚盈之死,牵机之毒,浮屠城破灭,都不是她的本意,是她的错,也不是她的错。你们朝夕相处过,该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早就不在意她是哪样的人了,”游扶桑漠然道,“如今,此刻,她的血对我来说有用。仅仅如此。”

    “可是……”

    游扶桑打断:“周蕴,你话太多了。”又讥诮,“你什么时候变成宴门主的御医了?你多在蓬莱与宴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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