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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浮屠令》 70-80(第20/21页)
留,偏偏不回孤山,是为什么?”
便轮到周蕴沉默。
游扶桑于是讽笑:“沉浸在往事的人没资格对我说教。”
不过谈话的一会儿,天边渐渐亮起鱼肚皮,游扶桑想屋内人应是收拾妥当了,不必再挡着周蕴,这才让出身子,掂量掂量手中书卷与缚仙锁,轻巧道,“走了。”
她说得轻巧,走得也轻巧,一身黑色隐入晨雾中。
凝视游扶桑背影,周蕴在门前呆立一会儿。
许久,周蕴叹出一口气。她确是没资格说教了,可到底也只是想说一句……
不要像我,悔不当初。
*
离开宴门,游扶桑往蓬莱去。御风三万里,耳边嘈杂渐散去,面前熹微晨光从一个汇集的光点中挥洒开来,四周骤亮,万般景色立于一阒然。
那些俗世声音再听不见了。
从前作浮屠城主,游扶桑懂得一个道理,倘如人行得慢,便注定要受俗世声音左右,因你是蝼蚁,要看她人眼色。甚至于常常还要被迫给出回应,被迫回以微笑,说自己绝不在意。
其实在意得要命。
反之,倘如行得快,那些个声音便都被抛之耳后了。如游扶桑从前入魔,骂名漫天,可即便如此,真与她交锋了,又无人敢言一句不是。
只因她是尊主,屈指可取万人性命。
覆手为云,于是也可以拥有不顾旁人意愿的张扬个性。面刺她过错的人都死得不能再死了。
死得透透的。
也许这就是邪修崇尚变强的原因。病态的世俗让人染病,变成蛀虫,继续啃食这片大地。
如今她再变强大了,却又有新的体悟,发现了许多乐趣,从前没见过的,或是见过而略过的,才知晓,四时有四时景,一时又有一时的快乐。她在从前的路上,居然错过那么多风景。
不过——游扶桑又警觉,这灵气到底是借来的,不知什么时候会散去,什么时候会被收回去,必然要谨慎,速战速决。
她回到蓬莱时,立即奔向翠翠的病榻。
她与翠翠都属仙草,芙蓉神血对她有用,对翠翠也会有用。
由椿木把关,游扶桑不疾不徐以浮屠令构建翠翠经脉,疏通五感。这功法游扶桑许久不碰了,怕有生疏,便让椿木多提点一些,又提到以灵气修浮屠令隐隐有突破第十层的预感,问椿木是否有所了解。浮屠令十层以上的功法这世上无人知晓,游扶桑本不抱太多希望,椿木说自己略通一二,游扶桑也随意听了,可当椿木将浮屠令指向十八地狱十二鬼“荼枳儞”,即“空行母”,再与游扶桑道:“荼枳儞是鬼也非鬼,她是从上重天来,体察人间,却被俗世浊气玷污的神。她以鬼身被困人间,却仍保留神性,浮屠令之事,可多询问她。”
游扶桑面上犹犹豫豫,点头说好,心里不禁想到:椿木想来所知甚广,该知晓的、不该知晓的,尽数明悉在她心里。都说椿木原身为一棵万年古树,八千年为春,八千年为秋,可她究竟是在哪里生长了万年的古椿木呢?这一点,俗世之人从未有解。游扶桑很恍然地预感,莫非……
她其实是上重天的人?
上重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游扶桑从来不知晓,她只知道九州之外是海,海外有仙山,比如不周山妖境,走到海的尽头,俗世的脊背,又是山海界……
想到这里,游扶桑微微游神,忽有一只手伸来狠狠扯了她衣袖——“哎哟!”翠翠埋怨道,“游扶桑,你走神什么呢?捏疼我啦!”
翠翠摘下眼上厚厚一层又一层的纱布,二人一对视,翠翠不习惯这明亮的天光,刺激得要掉出眼泪,又闭上眼睛。她一把抱住游扶桑,喜极而泣道:“憋死我啦憋死我啦不能说话真的太难受了!听不到,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那真是太难受了……”翠翠的声音渐渐弱下来,有些委屈,“还好,还好我知道你们就在我身边,扶桑,或者我的其她朋友们,或者周医仙,椿木长老……然后就不怕了!”
她说得声泪俱下,游扶桑理应安慰,可某一刻,翠翠的视线向下,触碰到游扶桑腰间玉佩,登时又噤声,惊讶、后怕、忐忑、慌张,这般情绪一一在她面上流淌而过,最后化作焦急:“游扶桑,你这玉佩哪里来的!?”
一身如漆墨袍,搭配这样两块玲珑玉佩确实奇怪,游扶桑也没多想,细心解释道:“这是宴门的玉佩,也是宴门通行令牌。”
“不,不,”翠翠一急就大舌头,快把自己急死了去,“这个玉佩谁给你的?”
“我向宴门长老借的……你怎么了?”
“我在被抓走的时候!看见陆琼音有这么两块玉佩,就如你一般系在腰间!”
游扶桑皱眉:“你说陆琼音有宴门的玉佩?”
翠翠笃定:“绝对有!”
“莫非陆琼音是宴门的人?又或许是哪位宴门的人与她勾结,将令牌借给她……”游扶桑问翠翠,“你可还记得她玉佩上是哪一个数字?”
宴门十二楼五城,不同城楼修士令牌分别以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拾壹、拾贰等数字为区分,十二楼分别是仲冬黄钟、季冬大吕、孟春太簇、仲春夹钟、季春姑洗、孟夏仲吕、仲夏蕤宾、季夏林钟、孟秋夷则、仲秋南吕、季秋无射、孟冬应钟;五城分别是宫、商、角、徵、羽。这些门道让翠翠这株不谙宴门门类的小草妖去记实属为难,游扶桑便只问了数字。
“呃……”毕竟是眯眼偷看的,之后又丧失五感昏睡好几日,翠翠回想了许久,还是不甚确定,“也许是捌……我只记得玉佩上那一竖笔峰很利,一下贯穿了整枚玉佩,字形很复杂,是有左中右三个结构的,那应当就是捌了……”
捌——第八楼宴清嘉!
虽然翠翠说得犹豫,但游扶桑心里已有答案,倘若玉佩是第八楼的,便与她从前针对宴清嘉的猜想都吻合了,这个宴清嘉一定有鬼。
不一定是第八楼长老,也许是楼中某一位修士、小学子,言而总之,与宴清嘉脱不了干系。
事实上还有另一种可能,陆琼音食人而化出新的长相,也许是她盯上了某一人,其人遇害,陆琼音全然替代了她,便也继承她的玉佩;翠翠修为不佳,并不能完全确定其虚实,陆琼音挂着玉佩往她身前一晃,又抹去她五感,让她记忆模糊似是而非——这一切,也许只是陆琼音的障眼法。
但大费周章是为什么?游扶桑隐约能感知到,这陆琼音是个极其自恋的人,纵然心眼颇多,但很多时候又会故意露出马脚,引她们向真相去,在尽头好整以暇等待她们,见了她们,露出赞许的微笑。
待做出惊世骇俗之事,陆琼音是一定会将自己的本命挂在废墟上的,她不做隐姓埋名的事情。
那么玉佩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游扶桑稍稍眯起眼睛,却见到椿木端起茶盏,抿茶轻笑。倘若游扶桑真的进了死路,椿木多半会提点几句,指点迷津。此刻泰然模样,倒像是……她们已离答案很近,很近了。
游扶桑看椿木,翠翠便看游扶桑,确切而言,是在看游扶桑腰间玉佩。翠翠知晓这不一定是同一个,但还是心悸,纠结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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