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令: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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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后背,沿着脊背,轻轻安抚,一下,一下。

    可立马又觉察不对。

    她感觉到宴安脊背中段再有淤青,极大一片,定又是撞了。

    游扶桑犹豫:“这是……”

    “不……不知道……”宴安哭着摇头,犯了错那般,眼神茫然又躲闪。

    是啊,她怎么会知道呢。

    失去触觉的人,即便把自己害得遍体鳞伤,也会浑然不知的。

    游扶桑心疼至极,“殿下,臣帮您上些琥珀膏吧。”

    宴安乖顺地点点头,掀起衣裙后摆,纤白的后背果然一片淤青。

    游扶桑取来药阁的膏药,在指尖蘸了些许,来到宴安脊背,细细揉开。膏体遇热即化,在宴安白皙的皮肤上晕开一片温热的潮。

    游扶桑随即满掌湿凉。琥珀膏化作晶莹的水珠,皆顺着宴安的腰窝滑落。

    分明是温凉的膏药,游扶桑的手却似被烫了一下,很快抽开。

    宴安乖乖靠在她身上,“好了吗?”

    游扶桑应了一声。

    电光石火间,宴安回过身子,陡然凑近,呼吸轻轻拂过游扶桑的耳际,“谢谢你。弦官大人最好了。”

    游扶桑一愣,耳根稍红。可到底正事要紧,绝不能再让宴安多受伤,她于是正色地提议,“殿下,今后,晨起前、早膳前、午膳前、沐浴后、就寝前,诸如此类,都务必让侍女检查您的身体。触觉流失之后,撞青了也浑然不觉,若是累积,怕至害身体。”

    宴安嚅嗫:“可我不想让侍女多检查我。”

    “殿下,”游扶桑坚持道,“自己去看,难免有疏漏,旁人检查,总是更稳妥一些。”

    “那——扶桑来检查,好不好?”

    宴安打断她的话,刚哭过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我只信得过扶桑的手。”

    她们本就极近,此刻宴安抬头,唇侧擦过游扶桑面颊,她索性落下轻轻一吻。

    “好不好嘛?”她撒娇,重复说,“扶桑,扶桑——扶桑最好了。”

    第143章 王女(七)

    ◎少年的心也是◎

    好——不——好——嘛——

    少女的撒娇是一块甜度恰到好处的饴糖,胜过一切字斟句酌的情诗。

    宴安的双眼亮晶晶的,像带露的桃花,娇得滴出水来,声音又似春雨轻落,一字一句都沾着江南的潮,把人酥掉半边身子。

    游扶桑勉强稳住了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可她眼底映照遥遥迢迢的光,分明是在透过宴安,看向别的什么人。

    最终,游扶桑摇了摇头。“殿下身边的侍女长则陪伴了十年,短则四年,而臣在殿下身边,不过是短短两个月,缘何殿下不放心她们,却放心我?”她低了声音,正色问,“王女殿下是否对生人太过放心?”

    宴安本来还在笑,闻言愣住,笑容凝固了,“娘说你是好人……”

    游扶桑毫不留情地打断:“国君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宴安怔忡,陡然失落了神色。

    宴安眼底的光芒彻底消散,二人沉默,游扶桑也没有作声。

    往后,殿中的烛火在沉默里随风调动了三两下,宴安再也忍不住,低下头,泪水决堤般涌出,委屈地哭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宴安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显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豆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沿着脸颊,扑簌簌地往下落。咬紧下唇想要抑制抽泣,却只让泪水落得更凶。那张脸因哭泣而泛起红晕,眼眶与耳廓皆是淡淡的绯色。

    “扶桑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呜……”

    游扶桑顿时慌了神,手足无措地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将宴安揽入怀中,两人紧紧相依,宴安将脸埋在游扶桑胸前,哭得哽咽;虽然感受不到对方的体温,却能清晰地听到那规律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又一下,如同在安抚她。

    宴安哭得抽抽嗒嗒,泪水如春雨沾湿了衣襟。

    游扶桑有些懊悔,“是我言重了,害殿下伤心了。”

    宴安抬起头,泪眼朦胧:“你,你道歉吗?”

    游扶桑于是道:“对不起。”

    宴安眨着泪眼,倏尔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游扶桑的鼻尖,“好吧——”她拖长尾音,嘴角微微上扬,“我原谅你了!”

    随即擦了擦泪,扬起半湿的脸,带着几分骄傲的语气说道,“给我上药吧!”

    游扶桑抬袖,神色不定地为她擦拭泪水,再打开药阁的瓷瓶。药油从瓶中倾泻,缓缓流淌而下,在宴安白皙的锁骨上蜿蜒成琥珀色的溪流。

    烛火又起了,倒映彼此呼吸,相缠交错。

    *

    游扶桑耳边透明的耳坠也随烛火的风摇曳着。

    在宴安听不到的角落,玄镜悠悠道:“游扶桑,你真是可恶啊。”

    游扶桑在专心为宴安挽发,并不作答。

    可恶吗?她想,也许吧。她只是想试探,却被眼泪打乱了阵脚。

    过了许久,游扶桑答玄镜:“我只是觉得怪异,所以试探。”

    眼神落在乖乖卧在她身侧的宴安。

    可料不到她掉眼泪了。

    玄镜哈哈笑了下:“哈哈,欺负小孩。”

    却在心里默默感叹——

    眼泪——何尝不是一种搪塞?

    *

    及笄礼后第二日清晨,宴安又趿着银边绣鞋一身素衣地跑来蜃楼。

    一见了游扶桑,她扑进她怀中,又在她怀里悄悄仰起头:“今晨无法分辨茶水温度,侍女说我该被烫到了……”

    游扶桑盯着她齿间稍稍看了看,不算严重,淡淡草药的味道,想来侍女为她处理过了。

    宴安则抱着她继续说道:“扶桑,昨夜,我感觉不到丝绸的滑腻,也感觉不到锦被的温度,我没有睡着。我站起来,在寺庙受伤的地方又碰到了桌角,包扎的白布变成红色,是不是流了好多血?侍女吓坏了,但是我、但是我什么感觉也没有……”她的声音变得惊慌,语气不稳,“后来,我摸不到琴弦了,不知道该如何弹琴,不知拿笔的轻重,便不知道该如何写字……扶桑,昨日我以为我都不会怕,其实我好怕……”

    游扶桑小心翼翼地抱紧她:“殿下为什么不用我给的琉璃石?”

    宴安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游扶桑的衣角,她将脸埋在游扶桑的颈窝,轻声说:“太晚了,不敢打扰您……”

    游扶桑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拭去宴安脸上未干的泪痕,另一只手仍轻抚着她的后背:“殿下可以打扰我。”她稍稍拉开一点距离,伸手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宴安耳后,再捧起她的脸,与她平视,“下一次,殿下务必记得捏紧琉璃石。”

    宴安眨眨眼,不再哭了,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在游扶桑的怀中渐渐平静下来,紧紧依偎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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