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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弯腰》 20-30(第15/24页)
颐捕捉到那个关键词:过年。
她轻轻恍惚了一下。
正在吃二十五岁饭的姑娘,今年过后,就已经有六七年没有回过扬州了。
不知秦净秋工作是否依然忙碌?
不知张乘舟教学是否顺利?
福利院的傻孩子如今过得好吗?
远郊山间冰凉的墓碑上是不是常挂有露水?
她捏着一张牌,难得走了一下神。
这时麻将桌上的几个姑娘又说起一桩趣事,都开始笑起来,笑声清脆到尖锐,强行拉回奉颐的精神。
这把又输了。
一次性输了三千大洋,总归是赵怀钧的钱,她不疼。只是下一轮开始后,快到下半场时,奉颐终于忍不住了。
她一把抓住旁边那个女孩儿的手,没什么情绪地点破:“事不过三,别太过分。”
她的态度算不上好,可以说有那么点儿冷冽。
奉颐这姑娘平时你是看不见她生气的,外人相处时,也很难觉得她是个坏脾气的人。可事实上,如若动起真格,这张脸冷下去,便会显得十分凌厉。
桌上人瞬间就静了下来。
其余两个姑娘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奉颐一言不发,从那姑娘衣袖间准确无误地摸出一张二条,扔在棋桌中央。
是下家出千。
“不就是输了一万块钱么?!”
那个姑娘丢了面子立马就跳了起来,气红了脸,嗲言嗲语却尽是刻薄的话:“怎么了?三哥不给你钱花?还是怕输多了三哥不理你了?”
奉颐什么话也没有。
可这边的动静还是引起了另外一侧的注意。
是脾气最善良的武邈走过来,问:“各位姐姐怎么了这是?”
武邈人缘好,三言两句便摸清了这端的小小风波。
那女孩儿是高从南带来的人,能被高从南看上的,估计都有点儿脾气,被奉颐这么一挑理,气呼呼地一把推开麻将,故意睨她一眼,说不玩了,扫兴!
高从南没作为,静观其变。
毕竟奉颐作为一个赵怀钧带来的,且出现频率够高的人,有眼力劲儿的,都看得出她在他那儿有些分量。这种时候,不能随意发话。
甘晓苒与武邈觉得这事儿不大,无非不是一个倔,一个精,一张棋牌桌上碰见了,磁场不对付。
小摩擦而已。
所以,那天其实只有赵怀钧一个人,选择了垂眸去看她那张满满倔强无澜的脸蛋。
他知道,她不会认错的。
这姑娘是个犟种。
往好听了说,是把硬骨头。可难听点,就是油盐不进。
可是比起那些伪装后的乖巧与刻意的勾引,这样决绝到妄图挑动强权的姑娘,反而更有意思。这大概就是他们家老爷子最欣赏的那一类姑娘——铿锵玫瑰,巾帼不让须眉。
他不咸不淡地扯了一抹笑,从座位上拉起奉颐,悠悠闲闲的语气,像是开玩笑:“咱家小人儿就这脾气,还挺正义。”
可谁都听得出,那护犊子的意思明显得不行。
高从南会意,转头就朝那边扔了一颗花生,似笑非笑地啐了句那姑娘:你丫丢不丢人?我教你那些东西是让你坑姐妹的?这还好是遇上三哥,不跟你计较……
那个女孩儿被训得面色讪讪,好半天没说话。
两个男人轻描淡写就散了这场所谓的小争执。
牌打不了了,赵怀钧干脆招呼一声后,搂着他的“犟种”往外走去。
走之前,顺手拿过椅背上她的围巾。
出门的时候冷空气顷刻间袭来。
奉颐还没适应温差,一个激灵缩进衣服里,再抬头时,发现天色已经暗了。
晚上九点,这儿已经亮起了灯,好巧不巧,今夜还飘起了雪。雪絮飘过灯光之下,落在两人发丝之间,颗颗粒粒,犹如银盐。
奉颐拉住他,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我脾气很臭,给你添麻烦了。”
她脾气硬,大多是因心中有一条属于自己的准则。
没错就是没错,打死也不会认的。
这个毛病曾在年少时气哭过秦净秋多少回,可再多斥骂,她也没能改掉分毫。
赵怀钧听出她这意思,是仅抱歉给他添了麻烦。
其余的,概不认错。
他笑了一下,抬手,耐着心将围巾一圈一圈地裹住她光洁的脖颈。
“以后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他略微弯腰,与她平视,接而伸手去轻捏她的脸蛋,捏得她小脸鼓鼓,像仓鼠。
这是他对她惯有的小动作。
她抬眸而去,于冥冥黑夜撞进他含笑的眼睛。
有雪花从眼前飘过,他的声音也落了下来——
“反正天塌下来,有赵怀钧顶着呢。”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晚晚晚晚晚赶赶赶赶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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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27章
◎赛活神仙◎
赵怀钧这个人,有种沉浸于世俗之外的凉薄。
出手大方,但仅建立在奉颐本身成器;
深谙练达,却又维护他人一片纯然;
——若是刚入世之时能碰见这样的人,不失为一种幸运。
奉颐很小时候就被秦净秋勒令:要学会控制脾气,莫要热血一上头,便将事情搞得一团遭。
单亲妈妈在社会上生存总是不容易,这事儿秦净秋深有体会,毕竟她生的是个从小见到路边有人抽烟都会大声呵斥两句的“孽障”。
这种情况数不胜数。
小学时奉颐揍了那个将女孩子书包扔进男厕所的男孩,揍得那男生哇哇大哭;
中学时奉颐打响“反霸凌”第一枪,宁可当着全校检讨,也非得将那往自己身上泼墨水的小太妹揪出来,反手糊对方满脸墨汁。
行事风格稳狠准,快到秦净秋常常措手不及,怄哭好多回。
以至于在奉颐的记忆里,秦净秋少有站在自己这边的时候。
好像从来都是被领着向别人道歉,事后又窝窝囊囊地去哄秦净秋。
但今天,也就是奉颐二十五岁这一年,在十二月的北京,晚间九点十分——她终于遇见一个对她说“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的人。
白色碎玉映着暮色灯光,有风掠过,细碎的雪沫子往脸上拍,像片片羽毛般轻柔地刮过脸颊。
奉颐穿得不多,这种下雪刮风的天儿自然冷。
她竖起帽子,用围巾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那双水灵却冷淡的眼睛。
赵怀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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