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盛开法则: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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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混蛋呢!”

    像是要把心中的愤懑全部发泄,姜南西破天荒地说了这么多话,她激愤地喋喋不休:“您知道为什么我要辞职吗?之前我们开了那么多项目会,捋了一百遍一万遍的流程,确定无误拍摄班底都搭起来之后,马上就要开拍了,有个同事跳出来跟我说要加无人机机位,先不说那里是禁飞区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空域拍摄要跟有关部门报备,报备流程要花时间吧,您猜我那老板说什么?”

    宁衡远搭腔:“说什么?”

    那天那人的语气姜南西终生难忘:“你不是长得漂亮吗?别浪费你这张脸。”

    时至今日,姜南西的心还是会被这句话刺痛。

    宁衡远气得骂:“这个混账!”

    姜南西说:“大爷您说,天底下当老板的是不是都是狗东西?”

    “是。”宁衡远扬声赞同,“就像那宁狗三,创业的时候拿走我不少退休金呢。”

    提到钱,姜南西清醒一瞬,眼睛清清亮亮看过去:“多少啊?”

    宁衡远说了一笔好大的金额。

    把姜南西惊着了。

    她坐在凳子上,呆呆看他一阵,直到把宁衡远看得毛骨悚然,她忽然哼哼两下,嘴角扯起一抹坏笑:“老头儿,你有点东西啊。”

    老头儿吓毁了:“没有了没有了。”

    姜南西眼神重新入醉,肩膀塌下来,弓腰坐在那里,酒精的亢奋劲儿用光,一下子变得落寞和消沉。

    “我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她语气说不出来的难过,像一个精神奕奕的小灯泡“噗”地突然熄灭,“我也知道职场的那些潜规则,也许我当初违心巴结他俩句,或者在他不懂装懂提出修改意见的时候,不去反驳而是圆滑一点点,跟别人一样拍他马屁,可能早就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

    “但是不行的,我学编导的时候,老师只教了我怎么用镜头拍好东西,没教我怎么骗人。”

    “我从小努力学习不是为了变成这样的。”她委屈地撅下嘴巴,眼里泛起水光。

    这不是她的生存法则。

    姜南西缓缓低下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眼睛。

    这头的宁衡远不自觉眯眼,他目光若有所思,看向这个表面软柿子实则内心坚韧的小姑娘。

    坚守原则和明辨是非是很多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大人们都已经默认了,一个人如果想要成功,就必须舍弃自身的真诚,善良,责任感和道德感。

    历圆滑而弥天真很难,但知世故而不世故,全凭一颗心。

    而姜南西,有一颗纯粹的心。

    姜南西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仿佛将什么失去地东西重新找回,再抬头时,她眼底澄澈而明亮:“所以我就是想看看,我这样的,能不能也活得很好,就算是撞南墙我也想撞一撞,万一呢。”

    说着,她咧开嘴笑一下,因为醉酒,表情看起来懵懵的,说话声音也闷闷的。

    “我马上就要三十岁了,但我还是想去做我想做的事,我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就用我喜欢的方式,过一辈子。”

    “三十岁算个屁。”宁衡远给自己倒酒,“人只要没病没灾,活这岁数就跟玩儿似的,这只是自然的规律,不是限制你的规矩。”

    “你瞅瞅樊大姐,要不是当年她脑门一热转了专业,可能今儿她就是个壮志未酬的语文老师,喝多了指不定在哪儿哭天抹地儿地说这不是她要的一生呢。”

    姜南西脑袋一点一点,憨憨傻乐:“我觉得樊老师不会哭。”

    “就打个比方。”宁衡远朗声道,他双手一摊,就跟在胡同口跟人唠嗑儿似的语气,“人呐,甭管你是当大官儿的还是个平头百姓,嗝屁了之后就一把土,什么都带不走,也证明不了什么,就这么几十年,看看花花草草,谈谈情说说爱,啊,顺便再做个你想做的事儿,咱活着不就图一乐呵吗,要是天天寻思这不行那也不行,时间都寻思没了,嘛呢!再说了——欸你说你想做什么来着?”

    姜南西紧紧抱着怀里的二锅头,应声道:“纪录片导演。”

    宁衡远嘿嘿一笑:“你不想三十一岁的时候是个纪录片导演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沉甸甸地落在姜南西心里。

    她喝多了,想不出能回应的话,但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句话很重要,一定要记住。

    姜南西陡然升起一种“他乡遇故知”的畅快,倍儿舒坦,古人诚不欺她。

    她举起二锅头,特豪迈地朝宁衡远一挥,嘴里嚷嚷着:“知己!懂我!”

    宁衡远乐说:“我就是你的张怀民!”

    “不不不!打今儿起,你就是我亲大哥!”姜南西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她晃晃脑袋试图醒神,“咱俩以后就是亲兄弟!”

    宁衡远举起酒杯:“啥也不说了!二弟!”

    “大哥!”

    两人对饮一大白,而后宁衡远想起一事儿:“二弟,你可不能跟三儿说我今天喝酒了啊。”

    喝得上头,早不记得宁朝姓甚名谁了,姜南西右手握拳捶两下自己胸口,满脸“打死也不说”的忠诚:“做兄弟在心中!”

    宁衡远:“好二弟!”

    姜南西:“好大哥!!!”

    四个小时后,充满酒气的房间。

    宁朝叉腰站在中间,满头黑线地看着一地狼藉,以及分坐在沙发两侧的姜南西和宁衡远。

    醒了会儿酒,两人慢慢恢复意识。

    宁衡远晕晕乎乎,余光瞟见宁朝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又缩回去,把脸埋进沙发靠枕里装死。

    宁朝冷冷吐出俩字儿:“别装。”

    事情发展成这样,姜南西知道自己有很大责任,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加上宁衡远之前说的那些话,什么孤独啊心里苦的,她于心不忍,想替宁衡远说句话:“那个我大哥——”

    宁朝转过来纠正:“你大爷。”

    姜南西应激吼回去:“你大爷!”

    “”

    “不是。”吼完她心虚地摸摸自己脑袋,拍拍衣服,抓抓胳膊,假装很忙的样子。

    她看眼另一边,宁衡远吓得跟个鹌鹑似的,然后转回视线,她自认理亏,不敢看站着的人,只敢压着声儿道歉:“对不起啊。”

    宁朝没吭声。

    姜南西试探性地看一下宁朝,发现宁朝也直勾勾看着她,赶忙避开。

    还不说话,姜南西又看一下。

    再一下,两下。

    第四下,宁朝终于认输般地叹了口气,他扫眼还在闭眼装睡的宁衡远,话却是在问姜南西:“头疼吗?”

    “不疼。”姜南西摇了摇头,宁朝看她一眼,她立马点头:“疼。”

    宁朝问:“东西都带了吗?”

    姜南西指指门口:“都在那。”

    宁朝薄唇抿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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