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她盯上我了: 22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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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被剑气一道一道破开,轰然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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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步入殿内,身后暮色斜阳铺陈,她似乎亦是穿山过水跋涉而来,手中长剑还向下滴着血,星点血迹染红她素白衣摆,艳丽如红梅。

    在看见殿内时,墨拂歌面上不掩焦急,大喊道,“晨晚,离她远一些!”

    叶晨晚这才意识到了慕容珩实在是离自己慕容珩太近了些,下意识地退步远离。

    而墨拂歌手中剑更快,转瞬就已经来到了慕容珩的面前,出手就直逼她命门而去。

    两人缠斗间衣袂翻飞,剑风凌厉,直将地面都划出了一道道的划痕。

    这也是叶晨晚第一次见墨拂歌毫无保留出招的模样,因为霁清明此剑妖异而有灵,为了避免此剑沉浸于杀戮,素日里墨拂歌用剑总是有所克制的。

    她很少会有这样毫不掩饰杀意,出招只为取人性命的时候。

    “你何必对一个将死之人步步紧逼呢?”又挡下墨拂歌一剑后,慕容珩轻喘了口气,抬眼看她,“我总会死的,墨拂歌。”

    “你不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墨拂歌却仍然抬着剑,没有半分收手的意思。

    慕容珩垂眼,颇为不屑地笑了笑,“也许吧,不过若是我要遭报应的话,有太多人应该比我先死。”

    “你又准备好承受你的因果了吗?”她近乎挑衅地问。

    闻言,墨拂歌的神色终于僵硬片刻,回答的声音很轻,“如果这是我应当付出的代价,我不会逃避。”

    “那么,去承受你的因果吧。”慕容珩指了指身后只安静注视着这一幕的叶晨晚,“不用在意我这个将死之人。”

    她说着,一步一步向后退,身形逐渐淡化。

    “再见”她向着墨拂歌挥了挥手,“噢,不对,不会再见了。”

    随着她的身形淡化,最终整个人凭空消失在了殿内,墨拂歌只平静地收剑,“我来晚了,被她提前布好传送的阵法逃掉了。”

    她转过身,对向叶晨晚的目光,对方的神态出乎意料地平静,只是眼底沉淀着诸多看不懂的情绪,“你早就认识她了,是么?”

    “或许没有陛下猜想的那么久,只是去年魏国使团出使时,她找上了我,希望与我做这笔用龙脉续命的交易,我拒绝了她。”墨拂歌如实回答,日暮的些许薄光照亮她面颊,面色苍白如纸。

    “嗯。”回想着去年那时的情景,叶晨晚阖眼,“你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情绪变得不对的。”

    叶晨晚终于流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为什么一定要杀我父亲呢,墨拂歌?他只是一个使臣,左右不了朝廷的局势。他究竟怎么挡了你们的路,值得痛下杀手?”

    “晨晚,你父亲是一个忠臣。”她声音有些沙哑,“这并非我与墨衍的本意。但按照苏辞楹的记载,墨临城皇宫地底的阵法,最重要的材料就是麒麟血。麒麟血是一种稀有的矿石,依靠吸食人的血肉作为媒介来完成秘术的转换。可惜麒麟血这种矿石只产于魏地,中原并不能见,为了研究阵法,我们只能在魏国高价采购麒麟血。”

    “但你的父亲偏偏在魏国出使时,偶然撞见了墨氏与北魏贵族的交易。明明已经千方百计地阻止告诫他,他却执意要去调查真相。最后被他知晓了我们在与魏国交易的秘密,顺藤摸瓜,他自然知道了墨氏的更多野心。”

    墨拂歌的嗓音生涩,仿佛被揉进了一把砂砾,“如果他和你母亲叶珣一样,不愿干涉朝廷内务,只作壁上观,或许此事还能成为心照不宣的秘密,但容氏一族从来是效忠于玄朝的。他知道了墨氏的企图,等到他从魏国归来,一定会向玄若清禀告。届时墨氏数百年的谋划付诸东流,又该如何呢?”

    “在如非你死便是我活的情况下,我们也没有选择的机会。”

    那双眼中水雾朦胧,仓惶着落下一场春山夜雨,所有的痛苦纠结,亦看得真切。

    她最后掀起衣摆,没有任何犹豫地跪倒在叶晨晚面前,“对不起。”

    她的脊背是笔直的,但头颅却是低垂的,“我知晓这些解释都是苍白的,这是我犯下的罪孽,我不会逃避。”

    “你说得轻松,我的父亲是效忠玄朝的忠臣,可我的母亲又何其无辜呢?她一样因为你们的恶果落下一身寒疾,只能缠绵病榻最后含恨而终。”叶晨晚很轻缓地伸出手,抬起墨拂歌的颌骨与她对视。

    “你知不知道那一年的冬天祁连山大雪未止我父亲被困在其中无衣无食誓死不降。你知不道玄朝没有援兵我娘独自一人抗旨带领两千亲兵出征,在大雪中不眠不休地寻找。你知不知道最后他们被围困两千亲兵死战尽数战死血染红了祁连山的雪地,只有我娘一个人带着我父亲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出祁连山,却还是受到朝廷斥罚?”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几若梦中呓语,却又一字一句清晰,是经年来深夜里挥之不去的梦魇。

    “你知不知道因为我娘因为擅自出兵,朝廷把我拘禁在冷宫作为人质,饮食简陋受尽苛责,我受尽了白眼?”叶晨晚微蹙起眉,打量着掌心中那张流泪的面容,缓缓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你知道。我忘了,你其实知晓的。当初我在西苑被囚禁的那段时间,总有一个宫女按时送来饭食和打点用的银两,就是你的安排,是不是?”

    “我那时想,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因为你是那段暗无天日的时间里,唯一一个向我伸出援手的人。”她轻声说着,手上的力道却愈大,直到墨拂歌感受到颌骨处传来的痛感,眼睫扑簌着落下一滴泪水,“但其实那时你就很清楚为什么我会被关进冷宫,这只是你因为心中愧疚所做的一点补偿,是么?”

    墨拂歌唇瓣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仍是一言不发。

    在对上叶晨晚冰冷的目光时,那一瞬间,破天荒的,害怕,恐惧,愧疚,以及许多陌生的情感翻涌而上,像浓稠的墨汁将她包围。

    “是我的错”墨拂歌阖上眼,“但我的本意并非”

    她最后却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语,眼睫阖上时,如一只垂死的蝶,只有眼泪沿着颌骨一滴一滴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砖石上。

    “墨拂歌,你知道吗,祁连山十二年前的那个冬天真的很冷,比墨临的冬日要冷上千万倍。”

    对视时,诸多情绪纠缠得晦暗不明,原来爱恨都是可以凝聚在一个人身上的。

    那双手拽住她的衣摆,布料拽出一片扭曲的折痕,直至骨节泛出青白。

    “对不起。”墨拂歌最后却只吐出这三个字。

    隔着血亲深仇,似乎无论说再多话语,也都显得苍白。

    捏着她颌骨的手指颤抖着,“为什么我看见你会这样痛苦呢?”

    因为爱恨同源,所爱与所恨都是一人。

    在听见这句话时,墨拂歌的手一僵,最后缓缓松开。

    “你”她不敢直视叶晨晚的眼睛,不敢去看清那双眼里究竟是失望还是恨意,“不要我了吗?”

    但她却迟迟没有听见回应,久到最后她近乎以为会等到对方放弃的回答。

    却有两滴温热的血液滴落在面颊上,滚烫得几近要将人灼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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