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见明月: 9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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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

    他已从身后贴过来,单手箍紧她腰,防她乱动,另手肆无忌惮地作恶。

    “阿鸢,我后悔了。”

    水火交融之时,陆鸢浑身·颤·栗了一下。

    火势·猛·烈,好像被圈禁多日之后终于冲开了一道门,它兴奋地甚至有些暴躁,闷着头,回回一冲到底,意欲再冲开一扇更为隐秘的门。

    陆鸢有些站不住,但借着他手臂的力量,身形勉强还算稳当,不由自主随着他节奏起伏。

    陆鸢抓紧了桌沿,咬唇忍下所有声音,无暇听褚昉说了什么,只是后悔方才说了“不累”。

    桌子偶尔会被陆鸢推出去,这时便会听到一声轻笑,他伸手将桌子捞回来,任由陆鸢扶着。

    “累么?”他又问。

    陆鸢闷声不吭,他惯喜在她守不住牙关时作恶,非要听她乍然出口的娇声脆啼。

    这里不比家中,她死也不能上他的当。

    褚昉忽提起她腰向卧榻走去,换了个完全不必她用力的法子。

    陆鸢的腰带还是没能幸免于难,被褚昉扯断扔到了地上。

    “我明日穿什么!”

    明明是恼声,却自然而然带出几分娇羞和涩意,引来一阵急火的攻掠。

    嗔恼之语被冲撞得支离破碎。

    后来的话陆鸢一句都没说得出口,只心里问了一千遍:你到底还去不去赴宴?

    动静歇时,陆鸢已经没力气管褚昉去不去赴宴了,只觉身上一轻,安安稳稳睡了过去。

    陆鸢第二日醒来,见褚昉还没走,奇得很,“你昨日去赴宴了么?”

    她后来睡得沉,完全没有听见动静。

    “大半夜的,赴什么宴。”

    只要把陆鸢从牢中提出来,其他事都不必着急,圣上派下的巡按应该在路上了,这几天时间足够应付孙府尹。

    他向来有自己的打算,陆鸢不再追问,只是与他详细说了前因后果还有自己想出来的托辞,“那群闹事者被晋源县令带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人对质。”

    官府若是寻个借口将他们藏起来,这事就成了无头案,只能不清不楚地悬着,陆鸢就算最后脱身,也不能清清白白。

    “怕什么,他们逃了最好,逃了,不就是你口中的匪徒了么?”褚昉随口说道。

    陆鸢愣了愣,好像是这个道理。

    “他们若是不逃呢,若真是平头百姓,出来指认我们杀人呢?又该如何?”

    两人都还未起床,褚昉穿着中衣靠围屏坐着,陆鸢穿着一件小衣缩在被窝里,因起了兴致与褚昉讨论,往外抽了抽身子,露出一片雪色锁骨。

    约是这半个多月行路奔波,她瘦得很快,颈窝深了不少,褚昉瞧见,拿手指戳了戳,似是在丈量什么。

    他大拇指掐着食指最上一截指节,比出一个夸张的度量差,看向陆鸢,不苟言笑地说:“瘦了这么多,限你一个月内把肉长回来。”

    陆鸢说正事呢,没料想他突然岔开话题,推了他手一下,再要把话题引回去,却听他说:“阿鸢,别去了吧。”

    陆鸢沉默,若一开始他不同意,她有很多借口说服他,可他现在开口,她不知为何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等世道太平一些,等这段仇胡风波过去,可成?”

    陆鸢默了会儿,柔声说:“可是商队再不做生意,就活不下去了。”

    康氏商队中只有少部分人与中原人通婚,像陆鸢这样有了中原姓氏,即使不再奔波行商也不至于坐吃山空,大部分人奉行族内婚,在中原没有根基,行商是他们的命。

    褚昉不再说话,他早就知道妻子的责任心没那么容易动摇。

    他接触过几位康姓表哥,都是有才干之人,陆鸢就是不去也没什么大影响,可她始终记着自己的少主身份,记着这份责任。

    “你不用担心,这群人不讲理,孙府尹有所图,事情才闹僵到这个地步,这种情况不会总是发生。”

    以前商队也遇上过强盗,打退便可,没有见百姓拦路闹事的,就算此去麻烦不断,拿些好处打点官府,总会方便许多,不致闹到坐牢的地步。

    褚昉嗯了声,没再劝,起身穿衣,回头问她:“你再睡会儿?”

    陆鸢瞪着他,她的腰带被扯断了,没衣裳穿了,他不知道?

    褚昉却是轻轻笑了下,倒盏茶递与她,“躺着吧。”

    “你,你去给我买身衣裳。”陆鸢喝了茶,递回茶盏时,轻轻敲了敲他掌心,带着些颐指气使。

    她总不能一直躺着。

    褚昉意外地看看她,她是在使唤他?

    “看什么看,去啊!”陆鸢学着他训人的语气说。

    褚昉唇角浅浅翘了下,没有说话,朝门口走去,陆鸢忙叫住他,交待了自己穿衣的尺寸。

    褚昉去了一刻,带着早饭折返回来。

    陆鸢讶异他竟回来得这么快,细看没见买衣裳,想他大约要吃完饭才去,没说话,整个人缩进被窝。

    褚昉也不喊她,坐在桌边摆碗筷,却没着急打开食匣。

    过了会儿,有人敲门,褚昉开门,回来时手中托着三套衣裳,两套颜色鲜艳的女装,一套袍装。

    陆鸢看见,唇角弯起来,却说:“哪里用买这么多,带着麻烦。”

    褚昉看看口是心非的妻子,再看看她眼角的笑意,唇角微微一勾,没有说话,打开食匣,一层一层把热腾腾的菜取了出来。

    其中一个小砂锅,应该是刚刚离了灶火,一揭盖子,浓浓一层水雾冲了上来,弥漫在褚昉眼前。

    他以前不曾做过这事,在家中时,等他穿戴妥当,饭菜早已摆好,不冷不烫,便说是饭来张口也不为过,他哪里需要亲自做这些。

    他摆弄着大大小小的盘碟,像排兵布阵一样,非要把他们摆得整整齐齐,横看成行,侧看成列,小砂锅放在正中,像个冒着狼烟的烽火台。

    褚昉面色冷白,眼前漫着薄薄的水雾。

    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在烟火中有些迷人,陆鸢无意识眨了眨眼。

    陆鸢梳洗穿戴妥当,坐去桌案旁吃饭。

    “孙府尹不是要为你接风洗尘么,你何必跟我在这里清汤寡水的?”

    陆鸢虽出狱了,但不能擅自离开官驿,外面还有守着的衙差,褚昉约是为了陪她,才一再推拒宴席。

    “鸿门宴哪有开芳宴香。”

    褚昉给妻子夹菜,一筷子接一筷子,恨不能将她立时喂胖一般。

    他说罢就不再言语,专心吃饭。他向来食不言,但陆鸢却有吃饭时谈天的习惯,以前和他无话可说,他规矩又多,陆鸢便也沉默,后来关系渐渐缓和,陆鸢偶尔在席间也会说些话,问些问题,褚昉倒也耐心回应,陆鸢便忘了他有这个习惯,想说就会说。

    “你想好应对办法了么?如果那群闹事者一口咬定我们杀人,又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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