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见明月: 9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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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目中威色加深,周玘的意思是朝中有人想借此机会扳倒褚昉。

    朝臣倾轧他并不意外,但他现在还需要褚昉。

    “你回去吧,朕再想想。”

    屏退周玘,圣上从刑部抽调了一位办案经验十分丰富的官员,对他交待:“褚夫人清白最好,若果真犯了事,秉公处理,记住,朕要褚照卿清清白白回来。”

    ···

    晋阳府大狱。

    陆鸢已在这里待了四日了。入夜的牢房没有烛火,仅一扇小窗透进来一些微弱的月光。

    虽已是二月的天气,牢房内的寒气仍然刺人,陆鸢早早躺进了被窝里,望着月光发呆。

    这几日她托狱吏询问案情进展,狱吏倒是客客气气,只说大人正在调查,概不多言。

    她也不知到底还要等上几日。

    发愣之际,听见外面有人声传来。

    这牢房里经常有进进出出提审囚犯的事情,陆鸢没有多想,仍然躺在被窝里没动,直到有人开她牢房的门,她立时坐了起来。

    门口处站着四五个人,一人提着灯笼站在最前,一人开锁钥,中间一个人身形挺拔,站的笔直,趁得身旁之人越发矮胖,甚至透出些猥琐来。

    灯笼的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一片霜色的冷肃。

    “照卿。”陆鸢脱口而出,轻且又轻地唤了句,方才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她甚至忘了从被窝里出来。

    “快掌灯。”孙府尹吩咐罢,笑呵呵对褚昉道:“相爷,您这远道而来,还是不要在狱中耽搁太久,下官已备下薄酒,为您接风洗尘。”

    褚昉没有回应,但见陆鸢裹着被子坐在那儿,对要进牢房掌灯的狱卒说道:“火折子给我,你们不必进去。”

    狱卒听命退下去,孙府尹仍要进去,褚昉横臂挡下,道:“孙府尹,我有话与夫人说。”

    孙府尹愣了愣,旋即收回脚,仍是满脸堆笑:“相爷请,下官在外面等。”

    褚昉关上牢门,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了火折子去点壁龛内的灯烛。

    牢房内亮起来,微弱的月光被盖了去。

    陆鸢的面庞变得清晰。

    褚昉在她身旁位置坐下,盯着她面庞,忽然一手握成拳头咚咚捶了捶褥子,“这么硬,你怎么睡的着?”

    “还好。”陆鸢唇角勾了勾,要对他笑,忽觉唇角贴上一阵凉意。

    概因赶夜路的缘故,他的嘴唇有些凉,但很快就酝酿出热烈的触感。

    陆鸢有些抗拒,但抵不过他的霸道,虽知门口无人,仍是心虚地扯着被子挡在二人身侧,遮住了这幕。

    烛光打在被子上,泛着柔和的暖意。

    “不是说好了,若遇难处,早?与我递信,为何非逞到现在?”褚昉声音温温沉沉的,没想到陆鸢一出长安就将他嘱咐抛去九霄云外。

    陆鸢低下头,叹气说:“我以为我能处理,可没想到还是闹到了这步……”

    她歉疚自责,褚昉听得揪心,拥紧了她,“不怪你,我也没有怪你。”

    他只是恨自己还是没能让她心安理得地依靠。

    陆鸢要跟他说前因后果,褚昉道:“不急,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陆鸢一怔,“不合规矩吧?”

    她明白褚昉能放下朝事从长安过来已经不合规矩了,若再救她出狱,恐怕更加落人口实。

    “有甚不合规矩,还没定罪,你不是囚犯,只是候审,我来交涉,你别管那么多。”

    陆鸢道:“其实我多待几日无妨,我们一切按规矩来,至少态度是好的,不像那群闹事者,连正常的规矩都不走,在这方面,他们就已不占理了,不是么?”

    褚昉眉心揪了揪,妻子谨小慎微至此,只是想给他省些麻烦,想这事解决起来更容易一些。

    “阿鸢,别想那么多了,说到底这事因我而起,让我来解决。”

    若一个理字说得通,他的妻子根本就不会困在这里。

    陆鸢抿唇,看着他认真说:“你也不要这样想,夫妻齐体,我得了你带来的荣光,自然也要承受风险,虽说这麻烦是冲着你,可若不是我,他们也没有机会找你的麻烦。”

    褚昉看着妻子,目光柔和明亮,“是,夫妻齐体,你方才也听到了,孙府尹要请我赴宴,哪有丈夫美酒佳肴、妻子枯坐牢中的道理?”

    陆鸢还在犹豫,褚昉已经找孙府尹交涉去了。

    她在牢中待了四日,褚昉就来了。从长安到晋阳,他来得跟八百里加急一样快。

    陆鸢看着牢门方向,就在不多时之前,灯笼映照在褚昉脸庞上时,她以为是梦,直到他坐在她身旁,按着她脑袋贴过来,他身上带着的夜路的凉意驱开了牢中的阴暗。

    她才意识到,他真真切切来了。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大概率都会晚更,晚11点以后吧。再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第95章 不食烟火 ◇

    ◎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

    陆鸢出狱后被安置在一家官驿, 褚昉本该去赴宴,却迟迟不走,就站在旁边看着她梳洗。

    她这次来晋阳没想到会耽搁许多天, 没带换洗的衣裳, 身上穿的一直是一身袍子,之前在牢中左右不见人,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到了官驿,被褚昉冒火的眼睛盯着, 陆鸢便觉得哪哪儿都想遮掩住。

    他的目光太亮, 像烈日当空,而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那光自然全部聚在了她身上。

    被牢中黑暗禁锢了几日的陆鸢有些不习惯他眼中如此明亮的光辉。

    “不是要去赴宴么?”陆鸢催他。

    褚昉没有说话,抬步走近。

    概因他眼睛里过于灼烈的光,陆鸢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腰身抵住了圆桌, 而褚昉已到眼前。

    他轻轻按着她腰,问:“累吗?”

    陆鸢以为他体谅自己在狱中辛苦才有此一问,摇摇头,“不累。”

    “当真不累?”

    褚昉的手转移了地方,从腰后到了腰前, 扯住了腰间玉带。

    惯知他手下没轻重,扯坏过她好几件衣裳,陆鸢忙按住他手, 护着自己腰带, “我就这一身衣裳。”

    扯坏了没得换。

    “你快去赴宴吧。”陆鸢推了推他, 转身想离开圆桌旁, 这个地方有些危险。

    “十九天。”褚昉突然说。

    自背后拢住了陆鸢。

    “什么十九天?”陆鸢疑惑地偏头问他。

    “从你离开长安至今,十九天。”

    陆鸢没有计算日子,又总是行路奔波,念着褚昉的时候少之又少,故而并没觉得两人分开太久,可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这十九天犹如寒窑十九年,他等的甚是辛苦。

    陆鸢的袍子被撩起来,身子也被往前一抵,她下意识撑住桌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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