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平城: 25-30

您现在阅读的是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渡平城》 25-30(第8/9页)


    “滚——”

    拓跋弭粗暴地将前来搀扶的侍从推搡在泥地中,“一年三百六十日,朕难道不能放纵一回吗?!朕是大鲜卑山的男儿!是昌意的后代!朕才是大魏的国主!大魏是拓跋鲜卑的大魏!是朕祖祖辈辈一刀一枪自战场上拼杀出来的!”

    “不是这些汉羊的大魏!”

    众人肝胆俱颤,跪伏下地。

    “陛下喝得醉了,妾身带陛下去解酒罢。”

    香风盈盈,环住拓跋弭的臂弯,他懵懂迷惘地转过身:“四、四娘?”

    第30章 饮鸩

    月弯弯,朗照平城白登山。

    李拂音在听闻男人嘴边的那句‘四娘’时,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骤现震动,而后被更为复杂的情感吞噬。

    她没有回应,只重复了一遍:“陛下醉了,妾身扶陛下回去歇息吧。”

    “四娘、四娘”拓跋弭滚烫的手包裹住李拂音,她恨不得当即抽出,但还是忍住了,“朕对不住你、朕对不住你”

    “你不要怨朕、好不好”

    “我们的女儿,她现在是大魏的皇储不要怨朕,不要怨朕”

    魏国皇储的母亲,向来是‘该死’的,李昭仪,死得其所。

    李拂音望着流露出可怜态势的拓跋弭,轻笑了一声,指尖覆上他的眉眼,如同她无数次看到过的那般,温婉。

    “妾身怎敢怨恨陛下?”

    李拂音浅笑,让拓跋弭跌跌撞撞的身子倚在自己身上,支撑住摇摇欲坠的他,“陛下,妾身带您回帐。”

    他本就醉的不轻,发了一通‘不忿’后,头痛欲裂,也就倚着李拂音,朝着休憩的营帐走去。

    二人一人脚步轻浮,一人脚步笃定。

    ‘妾身怎敢怨恨陛下?’

    李拂音望着大帐前跃动着的火苗,四娘胆小温婉,她当然不会怨恨拓跋弭。

    在她死后的这些年里,李拂音一直追随着她的影子,躲在陈年记忆当中,苟且营营。她通身的气派活得越来越像是拓跋聿的亲阿娘,连醉酒后的拓跋弭都分不清。

    但无论怎么活,无论怎么念,李拂音还是李拂音,不是被太后赐死后跪谢哭泣的李昭仪,不是至死都不敢怨拓跋弭的李四娘。

    她有滔天怨,覆海恨,绵绵无绝,赛昆仑雪。

    “陛下且歇着,妾身为陛下送些醒酒的汤药来。”

    拓跋弭靠在一旁的软榻上,吐不出几个字。

    细密的粉末被衣袖掩盖溶在碗盏中,被端至拓跋弭的唇边,“陛下,且饮些水,妾身唤人给您熬醒酒的汤药去。”

    他含糊地应了两声,就着她的手饮下半盏,软倒在榻上,用仅存的半点意识扯住她的衣襟,“四娘,不要走,好不”

    话还未说完,就断在了嘴边,取而代之的是极为疲惫的呼吸。

    李拂音抿唇,捏住衣裙一角,自他手中愤然扯出,睥睨着这位酣睡的帝王。

    碗盏中的清水淋在榻前,掐着碗盏的人笑得凉薄。

    这天下,谁人不是在饮鸩止渴?

    “嘶——”

    翌日晨,拓跋弭自榻上悠悠转醒,再多的汤药也难得缓解他宿醉的痛楚,昏胀的脑袋依稀告诉着他昨夜遇见了一位故人。

    是谁呢

    拓跋弭迷蒙中发现自己怀中鼓鼓囊囊,似是有什么东西,踟蹰着向那摸去,抓出一枚绣工精细的荷包,两只白鸟在上栖息。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是他初遇李昭仪时候,他为她吟诵的!这绣工——也是四娘的手艺!

    拓跋弭的心蓦然狂跳起来,莫非昨夜,当真是李昭仪回魂了?

    他攥着荷包,当中不属于草木、香料的沙沙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拆开后露出半张楮纸,上书十六字:妾身所怨,一人而已,陛下勉励,自有助者。

    勉励

    拓跋弭的眼眸凝在这二字之上,此前拓跋允劝过他许多回,然而他一直悬而未决。

    太后的手段太高明,总是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总是让他感觉得以转圜,可以容忍。

    自己其实一直在被太后牵着鼻子走。

    纸条在他手中揉捏成团,他不能再妥协了。

    “阿耆尼这是要去哪儿?”

    拓跋聿昨晚拉着冯初滔滔不绝地说了许久的话,她以为将冯初说困倦了,便能让冯初同儿时一般与她同榻而眠。

    却不曾想熬不过冯初,自己给自己讲睡了过去。

    今早上刚醒,就见着冯初身着白马杏衫,携弓挽刀,打马自营帐口过。

    “阿兄邀臣今日一同狩猎。”她的笑还是叫人如沐春风,照理来说,不该觉得是在疏远的。

    拓跋聿抿唇,她脑海中浮现起昨夜冯初在身旁安静听她说些轱辘话时平静的眸子,也是像今日这般,叫人惴惴。

    小殿下半天没有动静,冯初正准备策马告辞,倏然听得:“阿耆尼可否带上孤?”

    冯初怔了一瞬,妥当到让人心慌烦乱,“殿下昨日不曾休息好,贸然上马,臣怕殿下出事。”

    “殿下还是待在营帐中,等着——”冯初咽下想说的‘臣归’,因觉着怪异,改口道:“等着晌午的炙肉便是。”

    “可是——”

    “殿下,阿兄已经等臣许久了,不好再耽搁。”冯初行礼,止住了拓跋聿想说的所有话,“臣告退。”

    欸——

    她无意识地向前两步,冯初没有搭理她,叱马扬鞭,黄尘荡,挡住了拓跋聿想说的所有话。

    冯初不对劲。

    拓跋聿失落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颓唐心凉。

    “殿下,外面风大,回帐内暖暖吧?”

    “拂音你有没有觉着,阿耆尼,今日心绪怏怏。”

    冯初哪里是心绪不好。

    李拂音垂眸,“殿下多虑了,妾身瞧见今日冯大人与其兄长说话时,兴致勃勃。”

    怪了

    她就是觉着冯初不高兴了。

    “对了,拂音,昨日回帐时怎么没有见到你?”拓跋聿虽说自打昨日回帐起,一颗心就落在了冯初身上,但李拂音一宿没出现在她面前,也着实有些少见。

    “可是身子不适?就算是身子不适,也该同孤说一声才是。”

    “妾身知晓殿下与冯大人回营,太后赐了熊掌,本想去令庖厨给殿下上来。”李拂音七分真三分假地将话说了出来,故意让声音大些,好叫周遭的人都能听见,“不料半道上遇见陛下过饮”

    “父皇醉酒了?”

    李拂音颔首,“周围的侍从都畏惧陛下天威,可倘若放任不管,那便会有损陛下,有损太后。”

    “故而妾身自作主张,送陛下回了营帐,吩咐下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女巫文学,nw8.cc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