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平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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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正常。”

    “家里头男人没了,女人当家,母强则子弱,就是这文文弱弱的臭样。”

    他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重些,任城王府的人,他都瞧着觉得眼睛疼,汉学、佛法,这些东西有什么可学的,将鲜卑人的魂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殿下就不怕陛下与任城王世子亲厚”

    拓跋聿在朝中几乎是宗室定心石一般的存在,连接着冯芷君与宗室,调和双方。

    无人盼望她诞下子嗣,垂涎着太皇太后薨逝后,身下皇位,花落谁家。

    然冯芷君和拓跋聿都不是傻子,铁定不会在强势的宗室中选择继位人。

    任城王一脉,却是无论身份还是年岁,都算恰好的。

    “哼,此事亲厚便亲厚,陛下同同宗兄弟亲厚,难道不是我拓跋家的好事么?”

    意识到自己现下所处位置,人多眼杂,拓跋宪很快掩下心思,叱声道。

    亲厚又如何?

    他经营多年,难道还不能让他的子嗣,入宗庙,奉他神主么?

    洛阳雪下了足足七日,终于开了晴。

    刺史官邸,院内南天竹的红果落了不少在雪里,偶有不怕死的雀儿拿喙啄几下,见冯初踏雪而来,就又惊走了。

    闹得冯初讪讪止了步。

    “郡公,柳娘醒了。”柏儿在檐下耽搁了半刻钟才来禀报冯初。

    倒不是她怠慢,这些日子以来,冯初每日能休息上两个时辰就是阿弥陀佛了,柏儿着实怕她身子垮在这洛阳城内。

    采撷南天竹果子的手一顿,收回,二话不说急步前往柳娘的别院。

    她带柳娘回来安置下后,方觉触目惊心,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擦伤,十根手指指尖冒出半长不长新长的指甲。

    甫一至府中就泛起高热,无一刻清明,让人心焦得很。

    如此反复四五日,才有了好转。

    至于高严那处,也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只不过是不好打草惊蛇,还只能暂时扣住他。

    冯初想着,踏入屋内,榻上人听见动静,并未有动作,双眼无神盯着床帐。

    “这是怎么了?”冯初问向一旁医倌。

    在她发话的一刹那,柳娘有一丝的讶异,斜眼瞧了她,然这等动作也不过转瞬而逝。

    “回大人,她身上应当是已无大碍,但是醒来后,便一直这般模样。”

    身上无碍,那便是心病了。

    “你们都出去吧。”她好容易从鬼门关捡了半条命,却见周围这么多人,难免畏惧。

    “诺。”

    冯初在榻旁坐下,伸手替她拢了拢被角,“小娘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您便是新上任的刺史?”

    “是。”冯初以一种平易近人的口吻朝她道:“我姓冯。”

    “呵,当今太后,也姓冯。”柳娘听了她的话,头一句就夹杂着暗暗的嘲弄。

    冯初并不否认,“是,太皇太后乃我姑母。”

    “蛇鼠一窝。”

    冯初的笑容淡了些,顺着她的话道,“是,蛇鼠一窝。”

    “我救你,是因为我与高严有仇。”她撒了谎,波澜不惊,“你若是愿意,便尽管将受的委屈说上来,我也好给你讨个公道。”

    柳娘的愤怒并非冲她来的,冯初心知肚明。

    十春秋,八易手,连年战事无活口,南北暌违久。

    在南北相争最前沿的百姓们,无疑是最为心酸的存在,而在这些地方驻守的州郡长官,能顾及军国大事已然不易,谁又能安下心来治理民生?

    南地汉人‘无为而治’,北地鲜卑捞得丧心病狂。

    在柳娘这种日日受人欺辱的白身眼里,骂当权者蛇鼠一窝才是正常的。

    冯初索性也不再怀柔,就谎称有仇,以一种更为能让柳娘理解的方式,前来帮她。

    “事成之后大人能再帮妾身一件事么?”

    柳娘眸子黯淡,眼中干涩,有如被抽干了精气神。

    “你说。”

    “我要剃发,去做姑子。”

    冯初怔愕,且抛开寺里头一些腌臜事,她还有孩子在婆家,陈老妪更肯独身一人上洛阳寻她,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去做姑子呢?

    “你家中人”冯初试探着问她。

    “大人不要再劝了”柳娘紧抿唇角,酸胀眼眶,“若若有家中人来寻,便说我已死了。”

    “若大人不依,妾身也只好、只好血溅”

    “欸──”

    冯初拉了拉她的被角,无奈又愤懑,“你先好生修养,之后的事情到了那时你还不改念头,那也依你就是。”

    故事俗套而荒诞。

    替夫鸣冤的妇女被官场上的恶人威逼利诱,强骗了身子,也换不得清白。

    冯初将她救了出来,索性将名节一股脑地扔碎在地上,将自己满身满心的疤痕剖在道貌岸然之人的面前,以期昭昭。

    她的生命那么炽烈,可惜的是昙花一现居然是在冰凉的公堂上。

    州郡内掌管刑狱的官员被大批地拉下马,恰奉拓跋聿之命赶到的小吏总算快马到了洛阳。

    冯初这才算在洛阳站稳了脚跟。

    冬去春来,洛阳的春,复苏得较平城早上许多,坚冰初融。

    春日改元,年号朔鼎。

    冯初在大氅下塞罩着暖炉,肋骨又开始在这时节泛疼。

    初来时她得时时刻刻作一番铁血模样,以立威敛权,现下只需暗中将钉子一颗颗查出来,寻时间拔了,不必再强撑。

    拓跋聿不厌其烦地叮咛她好生养着,甚至令宫中太医奔袭千里,就为了来洛阳给她瞧伤。

    陛下的书信写得沉稳而别扭,乍一看不过是对臣下的关怀,可熟知她行文习惯的冯初,总能在字里行间中窥探到她那些在意而不好言说的端倪。

    暖炉在肋间滚了滚,想好了措辞,蘸墨欲回,门外听得柏儿通传柳娘来了。

    她当然知晓她为何而来。

    气色已然好全了的妇人朝她行礼,开口拜别:

    “冯大人,这些日子,多谢冯大人照拂。妾身感佩,无以为报,唯有日后青灯前,替大人祷祝。”

    她仍是要走。

    冯初幽幽叹气,搁了笔,“我曾言,柳娘子待事情尘埃落定,是走是留,都由柳娘子做主。”

    “只是这佛前,未必得超脱,红尘,也未必是真苦海。”冯初轻诉道,“你为何不信这世上依旧有人在意你呢?”

    “郡公亦是女子,难道不懂么?”柳娘苦笑,摇了摇头。

    冯初被噎了这下,无奈轻叹,“那我便祝柳娘子,修得正果罢。”

    她懂,她理解。

    撼山易,撼人心难。

    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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