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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杀死宿敌的第七种方式》 110-120(第7/15页)
,拿这种老将军说什么事?”
“好个为国效力的老将军,好个清清白白的忠臣良将。”江望渡在盛怒之下没有丝毫留手,钟昭被扯得上身前倾,声调却没有任何改变,只是问道,“功过不能相抵的道理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否则为什么非要去挨那四十廷杖?”
听到这句话,江望渡的手松了一些,这一瞬间的卸力立刻被钟昭捕捉到,反客为主地按住江望渡的脖颈,往自己的方向一压。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江望渡顷刻间半跪在了他的面前,回过神来的同时眉头也皱了起来。
钟昭仿佛没有听见对方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手掌向上扣住江望渡的脑袋,扯着人的头发让他看向自己,兀自道:“曲连城护佑大梁太平几十年,这没错;但他放纵亲子残害百姓,春闱舞弊,以致后来上山为寇,为祸一方,若陛下秉公办案,曲家当日就该绝了。”
顿了顿,他将手从江望渡头上挪开,转而拍了拍对方的脸:“何况镇国公身体比桓国公要好不少,上辈子你死了他都还活着——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钟昭低头注视江望渡的面色,对着眼前男人释放恶意的快/感让他由衷地笑了笑,随后起身看向被对方摔碎的茶杯,颇有兴致地问:“从前我怎么不知道,将军还有在别人家里摔东西的爱好?”
江望渡没有立刻答话,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垂眼时头上的玉冠一晃,落了几绺头发在肩头,却依然不改他通身的凌然之气。
他对钟昭的打趣置若罔闻,兀自问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钟昭眼里的笑意渐渐收敛,只剩嘴角还有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好整以暇道:“你说什么?”
“桓国公年轻时为国征战,疏于对孩子的管教,也没能陪伴在夫人身边,所以在她去世之后,才会如此溺爱曲青阳曲青云兄弟,这一点你很清楚。”江望渡和钟昭站的位置非常近,只需稍稍抬眼就能与人视线相接,“我爹在外领兵数十年,身上的旧伤一点不比桓国公少;且他这些年深居简出,好不容易才打消了陛下对他功高震主的怀疑,这时候给他下一道上战场的圣旨,跟催命符有什么区别?”
在这一刻,钟昭竟清晰地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失望。
可江望渡在失望什么?
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罪魁祸首是谁一目了然,普天之下谁都能指责他,唯独江望渡不能。
“催命符……”钟昭在唇舌间品味着这个词,忽然一笑,“就算真的是这样,又能如何?”
“你对我做过什么,对我家人做过什么,应该记得很清楚才对,想来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他不再有任何遮掩,明明白白道,“前世你死得太早,没有听见你那副将对我讲过什么;当日我提着你的头颅站在人群中,孙复说——”
话到此处,江望渡似乎也忆起了上辈子那把剑从自己喉咙处捅/穿的感受,喉结轻轻滚了一下。
钟昭复述道:“他说要把我家的男丁女眷活埋,即使是死了的人也要拉出来鞭尸,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杀了你。”
江望渡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牙关紧闭,咬出了咯吱咯吱声,摇了摇头道:“别,你别……”
“现在我将这句话送给你。”钟昭宛如没有听到他的阻拦,凑近对方的脸,两个人的呼吸立刻纠缠在了一起,语气也带上一些暧昧,脱口而出的言语却是,“想要你我间的恩怨消除,只有你我之间的一个人全家死绝才行,或许——”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钟昭拖长音停了好久,江望渡闭了闭眼,出声问道:“或许什么?”
钟昭淡淡地道:“或者你们举家谋反,结束得还能快一些。”
“……”江望渡沉默片刻,“一定要这样吗?”
“你搞错了一件事,江望渡,不是我非要如此,是你逼的,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拜你所赐。”钟昭道,“保家卫国的将军怎么样,稳扎稳打进内阁的臣子又怎么样?你以什么心态在我家放出那把火,我便以什么心态劝陛下送镇国公去战场,就是这么简单。”
前世钟昭没有其选择,只能在仇恨的泥沼里越陷越深,今生他年少登科,出尽风头占尽风光,眼看着谢英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时,本以为自己可以彻底放下了。
可谁知道照月崖那天,江望渡刺入他腹中那一刀,又让他回到了那个混乱无比的晚上。
他明明白白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上了以前的老路,甚至更过分,利用皇帝的倚重和手里的权力,刻意针对一个已经年老的将军,何其良知泯灭,是非不分。
但是如果抛掉江明这些头衔,只把他当成一个老人来看,这就是江望渡曾经对他做过的事。
如果他不原样奉还,将这些痛苦施加在江望渡身上,他又如何对得起上辈子死无全尸的父母妹妹,以及挣扎求生的自己?
钟昭不是自认不是圣人,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好人,如此大的仇怨横在中间,即使钟昭非常清楚地知道,江望渡才是此次边关一战最好的主帅人选,也没办法做到眼睁睁看他打下前世那场让他彻底功成名扬的仗,从此在武事上占据绝对话语权,谁都不能挡其锋芒。
大梁跟玉松那一役,钟昭已经在什么都不知道时,替江望渡拦了一次江明驰援,提前让皇帝和百姓看到了他独自领兵的能力,牢牢将西北握在手里,如今他要做的依然是阻拦,目的却截然不同。
“此前种种,皆我一人所为,我没什么好说的。”江望渡默默半晌,哑着嗓子说道,“我出族。”
这年月讲究群而居之,无论普通百姓还是世家子弟,每家每户都有相对应的族谱,即使闹到分崩离析要分家,众人也都在族谱上有自己的位置,轻易不会更改。
而出族的意思,就是自请脱离所在的宗族,从族谱上除名,在外面另开一脉,不得顶着原来家族的名头行事;无法继承家业;若没有后代,也无法过继旁支;可以说从此天大地大,都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就算哪天死了也无人祭扫,区区一抔黄土而已。
钟昭一直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有那么一刹那,他似乎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欲言又止的情绪,以及层层压抑过后的痛苦和委屈,就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可江望渡从来就没检讨过当时自己的行径,又谈何隐情。
“若你还是原来的纨绔子弟,这事或许还有得谈,但时至今日,你以为镇国公会同意?”钟昭嗤笑出声,紧接着走上前,恨声问,“而且你这算什么?”
前世江望渡害死他一家,没有半点悔过之意,只说如果重来的话会连他一起斩草除根,一个人都不会放过;真相揭开反目那天被他将头死死按在地上,还能嘴角溢血地对他说着最恶毒的话;然而如今眼看着要牵连到自己的家人,轻描淡写一句出族,就想将做过的恶事和家人切割开,孤身一人承担后果,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同不同意,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跟你无关。”江望渡偏过头不看他,低声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这件事确实跟我爹毫无关联;我也知道我没有立场要求你什么,所以我不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艰涩,钟昭眯了一下眼睛,反问道:“不过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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