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金鱼: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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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远听得胸闷,仰头灌了口啤酒。

    江译白摸着冰冷的瓶身,他想自己应该是醉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虚伪的话呢。

    “老江怀着找保姆的心思找到了你妈,这么多年宁愿让我两挤一个房间都要跟阿姨分房睡,我觉得阿姨之所以会跟人私奔,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哥你别说了。”

    “她在你亲爸身上没得到爱,所以她离婚了。再婚后她在这个家还是得不到她想要的,所以她决定继续往前走。你别怪她,她留了钱给你的,等你上大学我就给你。”

    陈安远有点想哭了,“哥……”

    江译白却好像决心要在这个时候和他坦白:“我不知道老江是怎么想的,你知道他,不善言辞但是烂好人,这些年他对你跟亲儿子没区别。可能也有愧疚吧,但是肯定也有感情。而我,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么好,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因为愧疚。”

    他眺望着远处,万家烟火,热闹非凡。

    “阿远,我有时候会在想,我到底有没有继承周老师的善良。虽然人人都说我是个好人,但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无耻的人,我付出都是因为对方身上有利可图。你也一样。我欠你的不多,我还过了。”

    “现在变成你欠我了。”

    第42章 小镇不禁烟……

    小镇不禁烟火, 家家户户今夜都在守岁,直至深夜四周都还灯火通明,热闹无比。头顶一朵烟花炫目地炸开,而后便是成片的火树银花。陈安远把易拉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捏扁。

    他不擅长喝酒, 此时还喝得那么急, 头和脸立刻热了起来。他自顾自地摇头:“爸养了我十几年,我照顾他是应该的,给他养老也是应该的。哥,你别说欠不欠的,我们不是家人吗?”

    尽管目的不纯, 可过程是真心的。他感受得到。

    陈安远抬头看江译白, 月光落在他肩头, 有种遗世而独立的疏远感。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公司下半年会有岗位调动,我会尽可能地争取机会。如果没有意外, 今天初夏就能走。”说到这份上了。江译白也不想瞒他。或者说有的事情陈安远早有觉悟。但是江译白不得不说明白, 他必须很认真地告诉他:“阿远, 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我不是去出差, 去工作,去学习,而是争取移民。你明白吗?”

    “我明白。”陈安远平静地看着他,不问为什么。就像江译白鲜少提起周老师一样, 陈安远几乎也不会说起自己的母亲。他们心里都有一块自留地。关于家庭,关于爱,这些世俗的东西给他们造成了什么影响,都是难以言说的。陈安远红了眼睛,说, “哥,你别担心。我长大了。我能理解你的梦想。而我的梦想就是我的家人平安幸福。”

    他不觉得他做出了什么牺牲,因为他已然得到他最想要的。

    江译白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他语气温和地说:“擦一下眼泪。”

    陈安远如梦初醒,凝重的氛围被打散,他胡乱用袖子揉了下眼睛。

    江译白换了个姿势,靠在围栏上,他看向那个破破烂烂的花棚,想起邻居以前总是问老江什么时候拆,老江都说不拆,这辈子也不拆。但是也不好好收拾,他想留念想,又怕睹物思人,直接把阳台门锁上了,从此衣服都晾在院子或者窗台。

    他突然说:“葛家有一个花房,和我们家这个很像。但是比我们家的更大、更漂亮,用途也更多。我第一次去他们家做家教的时候,以帮忙搬东西的名义进去过。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妈妈还在的话,我是不是也能拥有一座花房,能容许我自由地穿梭。”

    江译白说的不是“周老师”,而是“我妈妈”,这区别让陈安远为之一颤。

    那种酸涩的心情又涌了上来,陈安远他想起以前江译白为了安慰他而开的玩笑:“你妈妈只是去了别的地方,说不定有一天你就找到她了。但我不一样,我知道我妈妈去了哪里,我却找不到她了。”

    那个地方,或许是天堂吧。

    大人常说好人上天堂。

    可好人却不能留在在乎的人身边。

    陈安远垂着头,一副颓然的样子。

    这些话题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真的太沉重了,江译白不是看不见他因为疲懈而耸落的肩膀,但是他十七岁的时候已经在经历比这些痛得多的生活。如果他要把这么漫长的余生交付给弟弟,那他必须狠下心催促他成长。

    江译白说:“那个夏天结束的时候,我送给王叔叔一条金鱼。我知道他没有养这个品种,也知道他会把不同类的鱼分开来养,所以我故意这样做了。后来他果然买了一个单独的鱼缸把我送的泰狮装起来。于是我阴暗地想,在这个不属于我的花房里,有一个鱼缸属于我也好。”

    “是不是很变态?你怎么都不说话。”

    陈安远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

    江译白去搂他肩膀,“你别每次听我说这些事就一脸深仇大恨,能达到目的的话,怎样都不寒碜。像我们这样的孩子,自尊心太强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陈安远还是沉默。

    江译白叹了口气,松开了他。

    说到葛家,他就总会想起葛思宁。

    他想起陈安远之前问自己的问题:“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对葛思宁这么好吗?”

    说到这个人,陈安远立马敛起一脸的沉重,变得嫉恶如仇起来。

    江译白看得好笑,扯了下他的耳朵,把他的耳廓都给揪红了。

    “你别对她那么大敌意好不好?是不是葛朝越跟你说了什么?”

    他就是随口一说,却立马反应过来。

    江译白严肃地澄清:“你别听他瞎说。”

    “……我没有。”

    “你就有。你对她有很大的偏见。”

    陈安远不反驳。

    江译白想了想,觉得算了,说了也是白说。

    他情绪低落,江译白觉得自己再说下去,陈安远该失眠了,于是把他赶下去睡觉。

    然后又卡在对方转身的时候,说:“顺便帮我看看老江睡了没,没睡就把家里的网线拔掉。”

    “……知道了。”

    夜幕垂落,压在远处的山野上,和树林连成一片。傍晚的雾霭好像暂停在时间里,如薄纱般笼罩住成片的屋顶。

    江译白在喧闹声慢慢地把啤酒喝完。

    早就不冰了,但是冬天还是冷的。即便是南方,也是冷的。

    想起葛思宁,就会想到很多事。

    江译白其实能够理解陈安远对她的恶意,就算没有具体事件,他也能理解。

    因为他们都没感受过那种不用害怕失去的爱,和被坚定选择的感觉,所以看不惯这些从幸运的土壤里长出来的、与自己相悖的言行,很正常。本质上这些都是一种微妙的嫉妒。

    如果江译白能自由地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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