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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不眠金鱼》 90-100(第26/27页)
这段时间极端天气频发,今天好不容易下山到镇上补给物资,他才找到机会给葛思宁回电。
同事在催,葛朝越说:“回不去送你,别怪我。”
妹妹顿了顿,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一路平安。”
“……呜……”
葛思宁在电话那头死死咬着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她本来想说“嗯”,但开口还是没能藏好哽咽。
昨晚刚下过雪,到处银装素裹。那头传来挂断的嘟嘟声,葛思宁却迟迟没有熄屏。
她擦掉眼泪,看向不远处堆雪人的一群小孩,睹物思人地想到小时候的哥哥和自己。
他们也有过这样的单纯快乐的童年,当年被葛朝越骗着吃雪的葛思宁从来没有想过,长大后的某一天,她会坐在秋千上怀念那些瞬间。
原来长大,也没有她想得那么好。
新春佳节,爷爷奶奶家一片欢声笑语。今年家族里添了不少人丁,所以比往年热闹了一点。席间,葛天舒突然开口提及了葛思宁要去英国交换的事情,吓得葛思宁筷子都掉了:“妈……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亲戚却没理会这细若蚊声的辩解,像是找到什么值得讨论的议题一样开始问东问西,葛思宁一张嘴哪里说得过十几张嘴,在一张张好奇面孔里,王远意的沉默显得那么特殊。他是在座的人当中和葛思宁关系最亲密的人,可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仿佛他才是最无所谓的人。
葛思宁不太明白为什么一直旁观的妈妈会突然丢下这个重磅炸弹,扭头看去,葛天舒的表情令人触目惊心,葛思宁多希望自己解读错了,她以为那一年的除夕夜早已翻篇,可原来父母从未和解,以至于葛天舒要借葛思宁的选择来回敬他。
而王远意似乎也感同身受了妻子当时的痛苦一般,始终保持冷漠。这是他生气的方式。
葛思宁在家如履薄冰地呆着,无法和任何一个人,包括江译白倾诉自己的处境。因为她还没有做好告别的准备。她有时候会质问自己,在内心深处,是否早就妥协了?
可在此之前,父母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了。
那天是很普通的一天,风和日丽。葛天舒提议到森林公园里去野餐。当然,只带葛思宁这么个大儿童当然不好玩。她叫上了自己新认识的一个合作伙伴,对方的女儿今年九岁,正是古灵精怪的时候,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让人新鲜。
每到这种场合,就算天塌下来了,家里人都会配合葛天舒演戏。美满的家庭和幸福的婚姻对于男人来说只是点缀,但对女人来说却是衡量能力的标准。
然而在葛思宁心里,葛天舒或许不是个优秀的妈妈,但她绝对是个优秀的女人。
她的事业她的能力她的性格在男人堆里都屈指可数,且不会因为她不太会做母亲这件事而打折。
在葛思宁天马行空的作文里,她也写过想要成为妈妈那样强悍的人。只是后来想想,她希望得到的或许只是结果。作为女儿,葛思宁或多或少还是会吸取教训,如果以后她有了自己的小孩,她不会那样对待她。
野餐的氛围很好,多亏了那外向的孩子。就连这段时间一直愁容满面的王远意都为其展露笑颜。对方开玩笑说了句:“不如葛总再生了一个好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变。对方经妻子提醒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不尊重女性,连忙道歉。
葛天舒说没关系,并感慨:“其实我女儿小时候也和她一样调皮。”
“哈哈,是吗?看不出来呢,令媛给人的感觉特别大方、沉稳,您不说她还在读大学,我还想问您怎么不让她进公司帮你呢。”
葛思宁为这从未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形容词感到惊讶,被碳酸饮料小小地呛了一下,听到王远意接话:“孩子长大了,性格也会跟着变。”
葛天舒说:“都二十岁了,哪里还能跟八九岁的时候比。”
合作伙伴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多问了几句,尤其关心孩子青春期‘突发恶疾’的概率。
葛思宁作为当事人,听父母复述那段光阴,颇有感慨——原来在大人眼里,那时她的伪装是如此拙劣,甚至笨拙得有些可爱。
都说人无法同时获得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葛思宁却直到今天才理解这句话。那些看似平凡的日子,在记忆的长河里竟都洒满了金子。
回去的路上,葛思宁还沉浸在这股情绪里。她发现了很多以前从未察觉的事。比如妈妈其实比想象中更关心也更了解她。又比如她和爸爸无论是在外貌还是性格上都很像,这个事实却不会影响她和妈妈也很相似。
冬季的夜晚月明星稀,葛思宁坐在后排听父母在前面讨论今天一起野餐的夫妇。这情景似曾相识,葛天舒总爱说些有的没的八卦来震撼他们。中途说到他们的女儿,父母纷纷感慨,养大一个孩子真是不容易。说着说着,竟同时回头看向葛思宁。
葛思宁有点不好意思,又或者被他们默契弄得受宠若惊,她拉上外套的拉链,把下巴埋进领子里,假装睡着了。
她以为被唤起回忆的、被感动的不止自己,可那天晚上,客厅的灯久久没有熄灭。
葛思宁找了个借口下楼,装作经过,想知道他们聊什么聊了这么久。结果甫一出现,就被葛天舒伸手叫去。
“怎么了?”她拉开凳子坐下。
父母的表情都很平静,望向她时甚至是温和的,葛思宁被这样的目光浇灌,心里的种子跟烟花一样快速升空绽放,她以为,她以为……
可葛天舒和王远意交换了一下眼神,王远意接过了开口的任务。
他说:“思宁,我们决定分居了。”
“爸爸会留在这里,妈妈会搬出去。另一套房子之前你也去看过,近地铁口,以后你从学校回来,嫌麻烦的话,住妈妈那里会比较方便。不过那边是商品房,肯定没有现在家里这么大的空间……”
他自顾自地安排着未来,葛思宁却还没从他第一句话里回过神来。她眉心跳动着,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皱起,葛思宁站了起来,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问了句:“什么?”
葛天舒以为她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分配,解释道:“之前我们复婚的时候,协议上写过,如果离婚的话你爸净身出户。可是我们聊过了,都觉得没必要走到离婚这一步。毕竟年纪大了,折腾不起。而且你爸操持这个家这么多年,留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新家离我公司近,我平时上班也方便。”
见葛思宁似乎越听越茫然,葛天舒想到什么,换了个话题:“至于财产分割问题,等你哥回来了再做打算也不迟。我跟你爸以后在法律上还是夫妻,所以没那么麻烦,你也不用担心我厚此薄彼,哥哥有的你也会有。”
说到葛朝越,葛天舒冷笑一声:“不过如果你哥不打算回来了,那你可以理所当然地继承全部。”
葛思宁在这一连串看似妥帖的安排里找回自己的理智,原来人悲愤交加的时候是真的说不出一个字的。
她听着爸妈心平气和地继续讨论未来的生活和子女的安排,她知道有一些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但没有一个人向她解答,他们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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