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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白月光死后被迫身陷修罗场》 30-35(第7/14页)
的贵重品一样,被小心翼翼地簇拥着,送进了主楼西侧那件永远保持着恒温和无菌状态的医疗室。
他讨厌这种感觉。
身体不听使唤,意志被物理的极限所束缚。
从骨骼深处渗出的寒意,无论盖上多厚的毛毯,都无法轻易驱散。
湿透的衣服被专业地剪开,剥离,裸露的皮肤接触到室内温暖的空气,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身体很冷,脑子却很清醒。
“体温35.8度,心率110,血氧饱和度94,需要升温毯和静脉输液。”
他听见医生的声音,然后护士开始操作。
医生在检查他脸颊上的伤口,消毒棉签触碰伤口边缘,刺痛却很遥远。
“左肺下叶闻及少量湿啰音,” 微冷的听诊器在他的胸口移动,“有海水吸入迹象。马上准备做胸部CT,还有腹部,排查冲击伤。”
他被扶着躺到一张冰冷的检查床上,手臂被扎上针,温热的液体开始缓缓流入血管。
傅为义能清晰地分析自己现在的处境:
中度失温、轻微缺氧、外加一个需要缝合的皮外伤,以及一个亟待确认的肺部。
很麻烦,但死不了。
而孟尧死了。
检查一项接着一项。抽血,清洗缝合伤口,耳道检查他像一个精密的零件,被拆解开,逐一检查,再重新组装。
过程非常无聊,傅为义决定想些别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比如,一场全渊城最气派的葬礼,应该用什么规格的花,请哪些人,讣告的第一句,应该怎么写?
是写“爱人”,还是“未婚妻”?
最后,他被安置在医疗室附属的病房里。身上已经换上了干燥柔软的病号服,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贴在胸口,规律地发出“滴、滴”声。
李医生站在床边,向他汇报初步的检查结果:
“傅总,您的身体没有致命损伤。主要是低温症和轻度的肺部吸入性炎症,内脏没有发现明显挫伤。”
“脸上的伤口已经缝合,用的是最好的美容线,不会留疤。”
“但接下来的48小时至关重要,您必须卧床观察,我们会持续监测您的血氧和呼吸情况,防止继发性肺水肿。”
傅为义视线微转,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周晚桥。
对方微微弯下腰,隔着空气,碰了碰他脸颊的伤,说:“我安排了两天居家办公,在这里陪你。”
“葬礼你想安排在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吗?”
他没有丝毫的悲伤与哀悼的意思,只有不加掩饰的,对傅为义的担心。
“不用你帮忙。”傅为义告诉他,“我来负责全程就行。”
“疼吗?”周晩桥忽然问。
“什么疼?”
“你脸上的伤,还有爆炸的时候。”
傅为义回忆了一下,事实上,他对疼痛的感知不算敏锐。
若要说疼痛,还是唇上的伤口带来的,最为鲜明。
“不疼。”他说。
搜救工作在两天后结束。
事实和傅为义想的一样,一无所获。
但是艾维斯拿上了一样意料之外的东西。
他带着手套,将一个小小的证物袋小心地放在了傅为义面前的床边桌上。
“傅总,我们在船舵附近的一块烧焦的甲板残骸里找到了这个,您可能会想留下。”
傅为义垂下眼,看向那个透明的袋子。
袋子里躺着的,是一枚戒指。
孟尧的婚戒。
不再是傅为义印象中那个光洁无瑕,完美无缺的圆环。
一层薄薄的黑色烟尘覆盖在它的表面。
但在灯光下,依然能看到铂金独有的光泽,从尘埃下透出。
戒圈已然不再是正圆,一侧有轻微的凹陷,是被巨大外力狠狠撞击过的证据。
另一侧则带着一片被高温灼烧过的、奇异的暗金色斑痕。
最触目惊心的,是几缕碳化的木屑,在爆炸的瞬间,被熔进戒身侧面一道深刻的划痕里。
如同嵌入骨血的刺青,再也无法剥离。
傅为义沉默地伸出手,艾维斯将戒指从证物袋倒在他的掌心。
将金属圈握在手心,皮肤触碰到略微粗糙的金属表面,能清晰地感受到凹凸不平的伤痕,傅为义仿佛重新触碰到了那场爆炸的烈焰与冲击。
而这,也是关于孟尧命运的又一次铁证。
“还有别的东西吗?”傅为义问他的副手。
对方摇了摇头。
“那就出去吧。”
病房的门重新关上之后,傅为义摊开手,将那枚戒指抓在指尖。
而后他看向自己的左手。
上面空无一物。
傅为义不喜欢戴饰品,和孟尧笑话一样开始的订婚,更不可能让他戴上戒指。
即便是订婚宴上,他也略过了给自己戴戒指的步骤。
此时此刻,他尝试将这枚戒指套上自己的中指。
孟尧的戒圈,比傅为义略大一号,那轻微的变形正好弥补了这一点,戒圈顺畅、稳固地,带进了傅为义的指根。
戴在傅为义的手上,这枚破损的戒指,竟然也成了一件奇异美丽的艺术品。
他缓缓握拳,感受着不甚舒适的金属轮廓压迫着指骨。
这或许就是孟尧最终选择的,让傅为义记住他的方式。
从这枚戒指开始。
在这枚戒指结束。
*
医疗室的夜晚漫长而寂静。
因为身体不算舒适,傅为义并没有什么睡意,所以只是在闭目养神。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是这片无菌空间里唯一的声音,单调、重复,如同时间流逝的节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凌晨三四点,连监护仪的背景音似乎都融入了寂静。
就在这片绝对的安静中,他毫无征兆,但是清晰地听见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很近,仿佛就在他耳边,带着一丝因抱怨而显得有些黏腻的柔软语调:
“明天又要给你洗衣服了。”
傅为义的身体瞬间僵住,猛地睁开了双眼。
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城市遥远的光晕,透过玻璃映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朦胧的微光。
什么都没有。
傅为义知道这只是幻觉,是大脑在应激后不受控制的、荒谬的把戏。
然而,那句话却无比真实地在他耳边回响,甚至连说话人皱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表情都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一股烦躁感油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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