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权臣的逃婢: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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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霰气定神闲,丝毫不畏惧他,一字一句陈述他不愿相信的事实,“哪怕你如今权势滔天,呼风唤雨,她也不爱你,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懂。”

    裴霄雲神情冷落冰霜。

    下一刻,便要引来咆哮的风雪。

    他缓缓起身,将地上的草屑碾成齑粉。

    想到明滢的冷淡、反抗、拒绝,他眼底渲染上浓郁的癫狂,她怎么会不爱他,她明明那么爱他。

    “都是因为你的插足。”

    他也想把林霰杀了,像碾卑贱的草屑一样,让他也粉身碎骨。

    他不会让背叛他的人好过的。

    明滢不愿跟他,他就慢慢磨钝她的骨头。

    林霰不愿意为他做事,他也有的是耐心跟他耗。

    他背过身,拿了一方干净的丝帕擦手,脸色黑如锅底,吩咐人:“他不愿,就给我用刑。”

    临近年关,飞雪如沫。

    一场琼琚浇下来,明滢裹着被子缩成一团,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鱼儿和月蝉见她苍白如纸的脸,吓得心中大坠,赶紧叫人去把裴霄雲请了回来。

    裴霄雲一连好几日都在追查空蝉教的窝点,有时忙到夜里都不回府,已有三四日没见明滢了。

    这晚,他在布政使府上议事,听到府上下人慌张来报,说什么明滢不行了。

    他撂下茶盏,怒视来通传的小厮,旋即起身:“什么叫不行了?”

    语罢,即刻取了马鞭,打马回府,连沾了雪的外裳都没来得及脱,直奔内院。

    鱼儿哭得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被裴霄雲瞪了一眼,急忙止住哭声。

    裴霄雲坐到床沿,见明滢无声地睁着两只眼,一张脸白得吓人,玲珑五官萎靡成一团,真像是大限之人。

    “绵儿,绵儿?”

    他唤了两声,也不见她理会。

    终于意识到不好,扭头喊道:“去把贺帘青给我叫过来。”

    前两日明明都养回来了些精气,怎么还越养越差了,贺帘青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明滢并非意识模糊才不回答他,而是根本不想回答。

    她也不是生了什么大病,相反,什么事也没有。

    她只是服了贺帘青给她配的一种药,这种药不会伤及身子,只会让人看起来气色不佳,虚弱不堪。

    贺帘青被催促着过来,就瞧见裴霄雲一双熬得猩红的眼,那目光骇人到如要扒人一层皮。

    “你到底是怎么给她看病的?”裴霄雲质问他。

    贺帘青自然心知肚明,这便是那日明滢说的帮她一个忙。

    他装模作样地替明滢把脉,神情疑惑:“这是气血不畅,忧思成疾,再多的方子也治不到心里啊。”

    鱼儿哽咽着上前:“大爷,姑娘这几日都不肯喝药,常常趁奴婢们不在,自己把药倒了。”

    裴霄雲听说是这种病,胸膛中又有一团火在烧。

    忧思成疾。

    忧的是谁,思的是谁,他岂能不知?

    她非要想那个人,想到生这种病,还不肯喝药。

    他望着明滢水色潋滟的眸子,带着郁气问:“你是想死吗?”

    明滢只转了转身子,让他一腔发泄对准空气。

    裴霄雲掰过她的头,念她病得重,压抑了半边火气,极力平淡地问她:“为什么不喝药?”

    非要和他犟到底?

    不让她与林霰团聚,她就宁愿一死了之?

    “因为不愿待在你身边,还不如死了。”明滢终于看着他,干巴巴地蹦出这几个字。

    “你以为你想死就能死吗?”裴霄雲怒极反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是她的人,是生是死都得听他的。

    在他眼中,她细微的挣扎就犹如螳臂当车,而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就范。

    他吩咐丫鬟照常去熬药来,一碗黄褐色的药汁端来,散发着刺鼻的苦味。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喝不喝?”他居高临下,凝视她。

    明滢眼皮微微抽搐,无动于衷,他的发号施令对她早已没了用处。

    裴霄雲眉峰紧蹙,眸色黑得纯粹,吩咐人:“给我灌下去。”

    鱼儿不忍心动手,他便叫月蝉和紫苏上来灌。

    明滢知道她们都是丫鬟,不想令她们为难,并未多挣扎,在碗沿抵上她唇齿时,她自己便主动喝了下去。

    裴霄雲见她不曾激烈反抗,反倒乖乖喝完,面上的愠色消隐下去几分,坐得离她更近了些,像是安抚不听话的猫:“我们要在杭州过年,除夕有灯会,等你的病养好了,我就带你出去逛逛,年后我们就回京,这些往事,都不再提了。”

    也不知是和他闹什么,平白折腾自己一场。

    他自诩很了解她的性子,哪怕有脾气,也只要稍微低头哄哄就好了。

    明滢如黑玉般的眼眸静静注视他,看着他的唇一张一合,尽说些令她恶心的话。

    她按照贺帘青教她的,点了点手上的穴,突然眉头一皱,将喝下去的药哇哇吐了出来。

    药汁夹杂着一些秽物,通通吐在裴霄雲身上。

    那身矜贵的衣袍沾满污秽,一股异味在室内弥漫。

    “你!”裴霄雲起了身,看出她是故意如此,眼底的锋芒加倍,“你们一个个都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他倒要看看,她的骨头有多硬。

    他又命人去熬药,强行灌给她喝。

    明滢依旧当着他的面喝下去,不消片刻又吐出来,搞得床榻脏污,满屋子都是浓烈的药味。

    如此往复几遍,她脸色铁青,被折腾到没了力气,蔫蔫巴巴地靠在床头。

    裴霄雲看她极度虚弱,也不敢再吩咐人给她灌药。

    他满身戾气难消,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她不喝就死了算了。

    他转身出门,褪下身上那件外袍扔了出去,门缝带进来寒冷的风雪。

    书房内,静得可闻落针。

    裴霄雲头疼得厉害,朝中之事令他烦忧,回到府上,明滢又寻死觅活。

    有时候真想就那样掐死她一了百了。

    红箩炭炙热温暖,却怎么也融不开他眸中的两簇冰花。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他烦躁地问贺帘青。

    “生病了不就得喝药吗,哪还有别的法子。”贺帘青缓了缓,“还有一个土方子,放血,你舍得吗?”

    裴霄雲自然知道这是无稽之谈,目光冷扫他。

    贺帘青耸耸肩,表示束手无策:“她若不肯喝药,只怕是时日无多。”

    裴霄雲眼皮一跳,笔下的字撇出去一笔,那张纸已是不能用了,他粗暴地揉成团,扔了出去。

    清晨,满地清白,素草寒生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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