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玫难驯: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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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是哭闹不止的小孩,可姜疏宁一点儿也不觉得吵。

    因为此时此刻,距离接到那通电话不过才两个小时,她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傅西庭阴鸷又沙哑的声音。

    “姜疏宁,这辈子别再落进我手里。”

    他一定讨厌自己到了极点。

    飞机逐渐离开跑道,强烈的推背感袭来。

    姜疏宁在一阵耳鸣中闭上眼。

    或许是换了地方,这几天姜疏宁在酒店睡得并不好。刚起飞没多久,她戴上卫衣帽子与耳机,又将羽绒服拉链拉紧。

    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姜疏宁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很深很荒谬的梦。

    梦里她不是黎家的女儿,没有这样拖后腿的母亲,她跟傅西庭青梅竹马。

    她梦到,自己真的拥有很多很多的爱,不自卑、不怯懦。

    他们也永远相爱着。

    直到在气流颠簸中醒来,姜疏宁恍惚地睁开眼,旁边的年轻女人怔愣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

    女人抽出一张纸递了过来:“别哭。”

    姜疏宁摸了摸脸,才发现湿漉一片。

    接过纸巾,她偏头看向遮光板,耳机里的歌曲突然被切换,放起一首好几年前,姜疏宁十分喜欢的歌。

    是蔡健雅的《失语者》。

    当初的说辞/不适合彼此

    只是藏匿懦弱的台词

    ……

    我们总在/爱情里死不悔改

    大概是当初与现在的心境完全不同,姜疏宁居然发现,歌词竟然是如此应景的唱着她自己。

    雾蒙蒙的夜空,偶尔闪着几颗星星。

    姜疏宁眨了眨眼睛,再一次想到几个小时前,深知傅西庭习性的她,为了彻底斩断关系而说出口的那些伤人的话。

    太阳穴与心脏阵阵抽痛。

    与此同时,耳机里的歌曲也临近尾声,喑哑哀伤的女声缓缓唱着仅剩的歌词。

    既然有爱/好歹也说个明白

    我嘲笑着/失败者

    是眼睁睁放手的

    ……

    难过伤感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姜疏宁无声抽咽,伸手揉了揉眼睛,却只感受到止不住滚落的灼热水珠。

    她侧身按住眼皮,泪水汹涌。

    歌里说的没错。

    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闭上眼后黑暗的尽头,她看见傅西庭的喜怒哀乐,看见傅西庭情.动的模样,甚至愉悦时的皱眉,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也是在这一刻。

    姜疏宁明确意识到,她跟傅西庭之间彻底画上了句号。

    自此风雨不同舟。

    作者有话说:

    为了让你们早点改逗号,妈妈都变阿哥了,乖宝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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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难驯

    又是一年冬季。

    坐落于阿尔卑斯山北部的苏黎世阴雨连绵, 气温极低,一到这种天气,姜疏宁恨不得缩进被子里。

    刚过来的那段时间, 语言不通, 对周边环境也并不熟悉,姜疏宁过了很糟糕的一个春节。好在手头充裕,她请了位导游, 对方是来这边交换的男大学生。

    两人相处融洽,对方帮她租了房子,勉强解决困境。

    那年开春后,室外气候逐渐变暖。

    姜疏宁在朋友的帮助下, 注册了外网账号,开始缓慢地拍些外景, 偶尔接接客单。

    可能她天生有这方面的天赋。

    只用了三个月,工作逐渐走上正轨, 没怎么受累地赚了些小钱,姜疏宁又租了间小平层, 自此才彻底定居。

    大概前二十年太辛苦。

    来到苏黎世后, 姜疏宁莫名有种得过且过的摆烂念头, 恹恹地,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中途有戚灵过来看望她。

    起初是担心姜疏宁放不下,怕她情绪受挫, 再之后又是担心她钱不够花, 过得不好。

    比起姜曼枝,戚灵有时更像她的亲人。

    姜疏宁记得出国后, 第一次听到傅西庭这个名字。戚灵盘腿坐在沙发上, 一边瞄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说:“前几天吃饭的时候碰见了, 嚯!还跟去年一样帅。”

    那时候姜疏宁不知道说什么。哪怕分开很久,从戚灵口中得知,傅西庭过得并不像她设想中那么糟糕,仍旧觉得愧疚。

    然而戚灵却像给她脱敏。

    每每从国内飞来,总有瞅准时机提起那人。姜疏宁不愿意听的时候,会捂住耳朵起身躲进厨房,但客厅里,戚灵依旧说个不停,姜疏宁避不开,索性靠在门边喝水。

    因为这些缘故,在与傅西庭分开的前半年里,她总是有种错觉,仿若两人只是出了趟长差。

    而后来不知怎么,傅西庭的消息少了些。

    偶尔姜疏宁旁敲侧击地问起,戚灵也不肯再多谈。失去了唯一与国内连接的媒介,傅西庭所有消息的来源,只剩下国内转播的财经新闻。

    只是令姜疏宁诧异的是。

    当年与傅西庭彻底分开之后,微信里添加的全部跟他有关的好友,尽数都将姜疏宁拉黑单删。

    唯独余下一个纪衡。

    姜疏宁像是漏网之鱼,被他就此放过。

    作为人民医生,纪衡的朋友圈总会三不五时地转发些预防疾病的小文章。姜疏宁曾跟傅西庭吐槽,不明白二三十的年龄,怎么会被他过成五十岁。

    直到立秋那天。

    纪衡突然发了条生日祝福,配图是他看向镜头,鼻尖顶着奶油的笑脸。背景是某个日光浴酒店,身后还有大片泳池。

    只他一人,几乎不用认真分辨。

    看着评论区里戚灵的祝福词,姜疏宁悄悄退出,甚至不敢去给纪衡点赞。怕他发现自己还混迹在列表中。

    后来纪衡发日常的动态渐渐多起来。

    有些是毫无厘头的雨幕,有些是艺术展会的茫茫人海,甚至还有的,是半透明的玻璃照。

    他像是把朋友圈当成了心情白板。

    姜疏宁并未在意。

    一晃眼到了第二年。

    没有了戚灵这个实时播报机,姜疏宁开始无意识地寻找,所有傅西庭出现过背影的痕迹。

    报纸上、财经杂志内页、视频访谈。

    当初与傅西庭的别离太过难堪,甚至已经过了几百个日夜,姜疏宁依旧会在午夜梦回时惊醒。

    想到那些伤人的话术,想到傅西庭有多痛苦。

    于是手账就成了她仅有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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