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风: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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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母亲,并不会觉得这样是正确、是合理的,但她既已没有将其掐灭于最初、反而有助长之势——是为什么,她心里也清楚。

    是因为李寻前十几年的钢琴生涯都是为了李炽自己,而李炽觉得自己辜负了儿子,既没有费心栽培他,也没有放过他让他去找寻别样人生。连行程都是李寻围着她转。

    那,她尊重李寻的一切选择。哪怕他的选择是跟随的姿态、是献祭的样式,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

    李寻不愚钝,明白这一切思量。

    但一年。欧洲。那么远,那么久。

    他和梁初灵的约定才刚刚开始。如果此刻离开,相隔万里,时差颠倒,隔着时区和海洋,会发生太多事情。约定的时间被延迟,他好不容易才让她们的轨道重新交汇。距离也会冷却刚刚升温的一切。

    挣扎和权衡像两只手,反复拉锯。

    深思熟虑后,他最终婉拒了母亲。

    他对作曲的兴趣没有对梁初灵的兴趣浓。

    李炽的电话很快打过来。

    “决定了?”她问。

    “嗯。”李寻应道。

    “理由呢?”

    李寻不想把真实原因用嘴巴说出来,那显得太过儿女情长,也怕李炽对梁初灵有想法。但又不是面对面,无法意会、无法眼神传言,也不想骗人,只有沉默。

    电话那头,李炽笑了一声:“还是为了梁初灵?”

    李寻没吭声。默认。

    李炽也没追问,只是淡淡说:“我提供机会,不代表你就一定要按我的期望来。你有你的选择,我尊重。但是,李寻你记住。如果你是为了她,放弃了原本你自己也梦寐以求的东西的话。那么就像你婉拒这个机会一样,如果有一天,梁初灵婉拒了你,你也不能有任何别的想法。路是你自己选的,后果也得你自己承担。是你在为你自己做选择,你明白吗?”

    李寻点了点头,尽管李炽看不见,“我明白。”

    他明白的。所有的选择,代价自负。

    他选择留下,选择等待,这都是他为自己做出的决定。

    李炽建议他还是跟梁初灵提一下这件事,免得以后等梁初灵从别的渠道知道,反而造成更大的误会。

    他跟梁初灵提的时候语气轻松,说教学理念不太合,所以推了。

    梁初灵只听他一笔带过那样会离开一年,还没反应过来,又中计于他挑动情绪、转移目标的高超技法。

    眉毛挑得老高:“你没事吧?那可是大师课!你跟教学理念较什么劲?能学到东西不就行了?”

    她脸上是不掩饰的:你不识好歹!

    她确实觉得可惜。

    在她看来,任何能提升音乐水准的机会都应该死死抓住,理念不合算什么?能偷师到一点就是赚到。

    李寻这种随遇而安、甚至有点不求上进的态度,让她那颗争强好胜的心颇感不解,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

    李寻没多解释:“嗯,可能我比较挑。”

    梁初灵摇摇头:“真是暴殄天物。”

    心里对李寻的刻板印象又加固了一层,她还是觉得遗憾,想了想继续说:“你以后可别懊悔莫及翻然悔悟幡然醒悟追悔莫及!”

    李寻看着她痛心疾首的样子,笑得很有兴致:“真棒啊,这文化程度、这成语量、这思考深度。”

    梁初灵气得呲牙咧嘴。

    妈女士在那通电话的三天后到家,脸上是憔悴偕同焦躁。

    外面下着雨,妈女士都没顾得上放下行李,先过来看看梁初灵的脚。柔软的手抚上梁初灵的脸颊,带着温暖的香气:“宝贝,怎么弄成这样也不跟妈妈说清楚?只说是摔了,妈妈心都要碎了。”

    梁初灵没躲:“没事了,快好了。”

    妈女士挨着梁初灵:“初灵,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你爸爸那个人脾气是急了点,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你是他的心头肉,他怎么可能不疼你?只是方式不对。”

    梁初灵没说话。

    “但是宝贝啊,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你看,你爸爸也是一时在气头上,停了你的卡,调走了司机。他这是在跟你赌气呢,像个老小孩。”妈女士轻轻拍着梁初灵的手背,“妈妈也知道你不是故意顶撞他,你只是心情不好对不对?小孩子嘛,都有闹脾气的时候。可我们有时候要懂得给台阶下。你爸爸他支撑这个家也不容易,我们得体谅他,是不是?”

    梁初灵垂下眼睫,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母亲的手温暖柔软。

    “初灵,妈妈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逼你。妈妈是怕你跟你爸爸关系真的僵了,以后怎么办?除了专业能力,推荐信、背景评估哪一样不需要家庭的支持和背书?还有那几个重要的国际比赛,评委圈子里人情往来错综复杂,妈妈不是说他一定能做什么,但是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再者说,妈妈那些投资也是靠着你爸爸的关系网才能维系。要是他真的不管我们了。”

    妈女士停下来,用力握了握梁初灵的手:“妈妈不想你因为一时意气,耽误了自己的前程。那多不值得?”

    梁初灵抬起头,看着母亲那双美丽的眼睛。

    其实李寻的眼睛和妈女士长得很像,很薄很窄的两层眼皮,在眼尾处才开叉向上,贴着睫毛的根,不反射光,只沉淀影,是水面被风吹出的一道痕,太薄了,梁初灵觉得自己指腹一捻就会划开,无端显得脆弱。

    这是一双不易察觉的眼睛。

    “所以呢?”梁初灵问。

    “所以去给爸爸打个电话,好不好?”妈女士立刻接上,“就说你知道错了,父女之间有什么不能原谅的?说开了,一切都回到正轨,他心里舒坦,自然会加倍对你好,你的所有事情,他也会更上心。妈妈心里也才能踏实下来。”

    妈女士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梁父的号码,递到梁初灵面前,梁初灵看了一眼,备注是“丈夫”。

    “来,打个电话,为了妈妈,也为了你自己。”

    梁初灵看向妈女士那双眼波流转、呼出气息的眼睛,像陷入了一团棉花里,四面八方都是压力,却找不到一个着力点可以反击。话语也不再清晰,一同陷落。

    她没有立刻接过手机,妈女士也没有收回手,而是继续说:“宝贝,妈妈身体出了点问题。”

    梁初灵一下子耳清目明,用眼神表达在听。

    “前几天去做了个体检,医生说妈妈子宫里长了个肿瘤。”

    梁初灵对这个词的认知来自于一些新闻,通常与化疗、脱发和死亡联系在一起。她坐直身体,伸手——却不是接过手机,而是抓住了妈女士的手腕。

    妈女士任她抓着:“别怕,肿瘤是良性的,更多与内分泌和情绪有关,手术并不复杂。最好是尽快安排手术。”

    她不用再说下去,梁初灵不是傻子。梁父能联系上最好的专家和医院,但需要看他愿不愿意联系。

    直指生命本身,没人可以招架。

    她需要很多东西,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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