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风: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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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防对视,被吓一跳的却是李寻,梁初灵已被抓包过偷看,同样的错误她很难犯第二次,所以哪怕是强装的镇定、那也镇定得很有说服力。

    李寻当然没料到一醒来会看到她如此专注地盯着自己,身体后仰了一些。

    “怎么啦?”他揉了揉自己额头。

    梁初灵的心跳失序,她要做一件事。

    被复杂冲动驱使,她凑上前去——

    在她的唇即将碰触到他的前一秒,李寻抬手隔在了中间。

    梁初灵的动作僵在半空。

    她撞进李寻已经完全清醒的眼睛里,那里面是无奈。

    他的手心贴着她的嘴唇,那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梁初灵。”李寻叫她名字,然后收回手,指尖在她眼前划过一道界限,“我们说好的,等一起申上学校之后再——”

    话语止步于此。

    想象无限延申。

    李寻的声音很轻,未竟之意却像锤子一样把她先前的所有打算敲击得土崩瓦解。

    梁初灵哑口无言。

    李寻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混乱,几不可闻轻叹一声。

    他次伸出手,这次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安抚一个用错了方式来表达需求的孩子。

    “不急,好不好?”

    躁动的尘埃在此时轻松地徘徊,梁初灵却突然觉得李寻这片水也同样能溺毙人。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是一种命运的预演,所以人会下意识地战栗。

    窗外开始下雨,梁初灵耳朵里是肖邦的雨滴音。

    肖邦用单调重复的音型,那雨滴声从始至终没有停歇。

    无论旋律和和声如何发展,情绪从宁静变为狂暴再回归平静,那个原点般的节奏脉搏始终存在。

    雨滴音像一个恒定的背景,音乐围绕着它展开戏剧性变化,但最终都无法脱离。

    无论内心经历多少风雨和动荡,雨滴是永恒不变的。

    乐曲最后又回到了开头的宁静旋律,配合着渐渐消失的雨滴声,从原点出发又回归原点。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却又什么都发生。

    世界上那么多热闹里,梁初灵回到了原点。

    19  ? 《四季》

    ◎明天见◎

    梁初灵的脚踝拆了石膏,重新活蹦乱跳。

    去医院的那天她总觉得会碰到林佳妮,一路上东张西望,可没看见。

    李寻问她在找什么呢?

    梁初灵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只说找一个朋友,上次来医院是她送自己来的。

    李寻难得冷飕飕刺她:“你朋友送你来医院,你从医院回家就骗你的另一个朋友说刚放学。”

    梁初灵嘿嘿一笑:“干嘛呀你…!我那不是怕你担心吗!”

    李寻扶着她:“只要没看见你,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会担心的。所以说实话就好,这样你自己的心理压力会小一点。”

    此话太真,梁初灵的确心理压力很大。

    所以即使李寻回来了,但两人见面的频率也并不高。

    主观原因是梁初灵近乡情怯。

    那天的告白像他朝李寻开了一枪,一颗子弹穿膛而过,却炸在了她自己心里。

    她把李寻以一种近乎讹诈的方式绑在了身边,为此她有不耻,却无手段。唯一的手段——那个预付的吻,也被客客气气退了货。

    从此面对李寻,她有点不知道怎么摆放自己的手脚和眼神。

    看见她,就等于看见那样落魄的自己、看见不够纯粹的心、看见自己被拒绝的尴尬。

    十七岁的骄傲和混乱让她选择暂时性眼盲,能躲就躲,能线上绝不线下。

    梁初灵是一贯忙,狠起来一天能练12小时琴。虽然已经打回了很多演出邀请,但有一些演出卖的是人情,不能不去。这就让她的主观避让有了客观的理由。

    客观原因是李寻也真的忙,忙得脚不沾地。

    他以前没考虑过要去音乐学院,原本打算申斯坦福的心理学。毕业后再看看还想学点什么。

    他对音乐向来有审美、有热爱,但没追求。音乐是他的母语,但未必需要特定舞台才能言说。对站在舞台中央或者青史留名的欲望并不强烈。

    用李炽的话说,他是个在音乐花园里闲庭信步的游客,欣赏风景,但没打算留下来。

    可现在既然有了那个约定,他便开始认真对待。

    九月份柯蒂斯的报名就开启,十二月底就要截止,实在仓促。原本优哉游哉的生活瞬间按下快进键。

    弹钢琴是乐趣,但凭此冲击柯蒂斯,李寻知道自己的技巧还欠火候。可作曲不同,那里有他未经完全雕琢的灵气。作曲更看重想法,看重内在的秩序和情感的表达,会是李寻擅长耕耘的领域。

    于是李寻的训练方向转了弯。

    靠着自己和李炽的面子,找了一位作曲教授,于是生活被迅速填满:上午练琴,保持手指的活性和技巧;下午扎进和声、曲式、配器的海洋,在工作室或图书馆里鏖战;晚上继续打磨作品,和研究柯蒂斯往年的录取偏好和申请流程。

    这过程并不总是愉快。

    相比于梁初灵的敏锐直觉,他依靠的是理性分析和反复推敲。

    所以尽管李寻回国,但有时候两人还是靠着打视频看看对方。

    幸亏养猫不用太操心,李寻不在家的时候梁初灵能上门照顾照顾,两个人都没法在家的时候,放好猫粮,有自动猫砂盆,栗子也能自己生活两三天。

    李炽那边为此给李寻争取到了一个珍贵机会,跟随一位欧洲钢琴谱曲大师学习一年。大师年事已高,早已不再公开授课,门下学生寥寥,但每一个都在乐坛留下了独特印记。他以擅长挖掘音乐家内在灵魂、而非雕琢技术著称,眼光毒辣。

    这对李寻来说,无疑是通往另一个音乐境界的捷径。一种神谕般的召唤。

    李炽把相关资料发给李寻:“大师今年打算收一个学生,跟随他学习一年。我争取到了一个推荐名额。机会难得,你自己考虑。想去,我就去联系。去了的话你就过一两年再申请柯蒂斯,这一年你好好学点东西。”

    李寻看着邮件里寥寥数语的介绍,沉默了很久。

    他心动。没有一个真心热爱音乐的人能抗拒这种引领。

    并且他明白母亲的意思。

    她知晓他开始对弹钢琴重拾热爱也好、回国也好、要申音乐学院也好、学作曲也好,通通都是为了梁初灵。

    既已如此,那么李炽希望李寻能完全跟上梁初灵,能与她并肩。

    只是申上音乐学院无法保障任何东西,若李寻成为大作曲家,和梁初灵的未来才会安全稳固。

    她经历过这样的爱情,也丢弃过这样的爱情。

    可除去老师,李炽还有一道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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