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溺: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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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在做艰难的心理斗争,轻笑出声:

    “倘若你不愿意,不用勉强自己,好像是我绑架了你一样。”

    “怎么会?”

    温禧看见他,诧异。

    这男人真是挑剔,先前因自己不愿麻烦他而受伤,现在又反咬一口,转而觉得自己不够真心。

    “怎么了,我就多说了一会话,你不开心?”

    温禧直觉发问。

    “倘若你晚离开一些,我说不定能听到更多的故事。”

    她故意又补了一句,似乎暗中埋怨时祺出现得不合时宜。

    “怎么会?”

    时祺鹦鹉学舌,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他愿意与你说这么多,这也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事。”

    楚槐升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温柔可靠的兄长形象,现在难得流露出这么多深重的心事。

    “或许有人倾诉,对他而言反而是好事。”

    他不知全貌,只有耳闻,否则在餐桌之上也不会那么问。

    “不过都是捕风捉影的细节,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时祺宽慰她说,并不希望她因为别人口中宛转的故事庸人自扰。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无血缘相貌相似的人也比比皆是。”

    他靠在扶手上,侧身对着温禧,晚风将他碎落的额发再次吹乱,落在他雕塑般硬朗的侧颜上,让她有伸手抚顺的冲动。

    “我知道的。”

    温禧回应。

    似乎只能用安静的休止来终结这个沉重的话题。

    “感觉你吃得不多。”

    时祺转开话题,他自言自语地下了判断。

    “我吃得太多了,会胖。现在年纪大了,连着基础代谢也变差了。”

    温禧与时祺的关系已然缓和许多,她有时会产生他们是多年好友的错觉,说话的口吻也比较轻松。

    她自顾自说起每个女孩都会有的苦恼,没有捕捉到时祺挑起的眉梢。

    这是个极好的信号。

    他们并肩而立,却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晚上的天气预报有六级大风,在傍晚被锁在办公室时就已感觉到风的威力,现下时而尖利地在耳畔呼啸。

    温禧感性,她因为这个故事心中沸腾的情绪难以平息。她设身处地去想楚槐升的苦楚,觉得难以忍受。

    “楚老师说起过去的事时,我能感觉到他还有很多遗憾。命运无常,怪不得古人就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他跟着温禧的话抬头望月,那盏幽暗的银盘藏在重叠的云层里,影影绰绰。

    她想起楚槐升,在做假设时眼中骤然流露的痛楚。

    倘若时间可以重来就好了。无数人在濒临绝望的痛苦中热切地祈祷。

    可惜时间是无情的单向度机器,从不为谁驻足。

    “温禧,你心中也有遗憾的事吗?”

    时祺侧首,眼神沉郁,像是另一盏落入清潭的月亮。

    温禧被他一问,感觉答不上来。

    “我有。”

    “是什么?”

    她突然想听见这个问题的答案。

    “当初在失乐园受伤时,没有将那半句话说完。”

    什么?

    如同有辆轰鸣的火车从她脑海里驶过,留下微微发烫的铁轨。

    倘若他能在那时候就对她言明自己的身份,或许将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不仅是卑劣的小偷,还是凶悍的强盗,在看不见的地方,让她幸福的沙堡挫骨扬灰。

    他们在新楼之上,也是失乐园的废墟之中。

    失乐园对她而言,并不算是一段太好的回忆。她的记忆中洇出三种颜色,从鸡飞狗跳的人群落在昏黄的底光上开始,到短刀锋利的惨白。

    最后是一大片一大片鲜艳的红,翻天覆地而来,吞噬了因为受伤奄奄一息的时祺。

    “现在再说也不晚。”

    “你准备好亲口告诉我,当初你的身份了吗?”

    第33章 秘密

    一模一样的话, 温禧在多年前也问过一次。

    记忆中的血珠落在地面,一滴摔成两瓣。她感觉到霎时腾空,思绪被搅乱, 然后重新拉回2015年的事发现场,

    “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能没有他。”

    从脚手架跌落的建筑工人被钢筋扎穿, 送来时血肉模糊。妻子抱着如西瓜般隆起的肚皮,在一旁无声地抹泪,断断续续呕出压抑的泣声。

    “病人抢救无效, 节哀顺变。”

    有因熬夜加班猝死的年轻人, 一卷素布将灰飞烟灭的青春掩盖, 身旁站着大声恸哭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求求大夫,救救我们的孩子, 救救我们孩子吧。”

    有衣裳褴褛的父母在跪地磕头,幼小的身体在担架上无声无息地躺着, 唇色发青。

    众生千般苦, 宛如身处人间炼狱。

    南江市第一医院正在扩建改造, 整个急诊区可利用的空间不大。急诊室仪器的监护声、救护车滚轮声与人群的喧闹声夹混在一起,争分夺秒, 叠成凄楚的多声部哀乐。

    众人当中,温禧机械地坐在原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血腥味。

    她是盛妆打扮,此刻却狼狈不堪:红裙上的血迹深浅不一, 看起来分外骇人。裙摆边撕扯开几道破口, 是当初为时祺包扎时留下的。

    她发丝散乱,神色呆滞, 像一朵开到绚丽高潮又顷刻间糜烂的花。

    自己却毫不在意。

    因为醉酒摔伤的醉汉来做伤情鉴定,将角落里的温禧曲解为风尘女,趁交警不留神四处乱瞟,对她不怀好意地吹了几个口哨。

    “滚。”

    她脱力,却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继续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命运对时祺的宣判。

    护士手忙脚乱,只能尽力照看大声呻唤的伤痛者,无暇顾及她这个视线范围之外相对健康的人。直到换班的护士关注到她,柔声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温禧摇摇头,说自己在等亲人从抢救室出来。

    手术室亮着红灯,温禧独自一人坐在医院的大厅里,整个人被抽干了力气。她的嘴唇无意识地咬护士给她递来的一次性纸杯,尽管水早就空空如也。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颤抖的手将熟悉的号码摁乱百十遍,给父亲拨了无数个电话,电话那头却始终是机械甜美的女声在回响。

    但好在这样的无助感没有持续太久,温良明竟真的如神兵天降,赶到现场。

    温良明说近期会乘班机回国,但却没想到正好是今日。下机后秘书将温禧语无伦次的留言播放给他听,他匆匆就往医院来。

    “小禧。”

    终于听见亲人的声音,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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