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纨绔(重生):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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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多时。

    燕元英在上金丝楠木圈椅上坐了许久,才不无惆怅道:“这临了,临了,一个人也留不住。”

    她猝不及防就想起了石夙引,她下落不明的儿子,身上流着他的血,却比她冷心更甚。

    房铭将手边的茶盏放在燕元英手中,“良玉需细雕是没错,可依我看,这块良玉似乎不大瞧得上利禄功名。”

    燕唐自小便对入仕兴趣缺缺,燕元英自是知晓,她垂眸看着茶在茶盏中泛起的一点涟漪,道:

    “这是他命中该有的,想不想要,都得受着。”

    “凡事不是都以成败来衡量的,这些啊……”燕元英撇开眼,“都是他的造化。”

    房铭一笑置之,他挥了挥衣袖,满室的童仆会意,低头鱼贯而出。

    燕元英只当他有要事与她相商,正色道:“怎么了?”

    房铭从袖中掏出个细细长长的木匣。

    燕元英放下茶盏,将木匣打开,见是一支宝蓝点翠朱钗,双眉一抬,问道:

    “好端端的,送这个做什么?”

    她将东西收了,又猜:“莫非近日有宫宴要赴?”

    “没有。”

    房铭摇头。

    他的理由很简单:“这东西衬你。”

    那厢,陈伯避开了京州大道,专拣了条毫不起眼的小道来行。

    奚静观靠在燕唐肩头,闭眼将此事推敲了一阵儿,道:“右丞对姑母倒是十分敬重。”

    燕唐冷哼,意味不明道:“他年满三十,还未娶妻。”

    奚静观倏然睁开了眼,心念微震,仿佛知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辛。

    燕唐在房府中一番话搪塞得漂亮,可马车行驶的方向,却不是燕氏宅邸。

    陈伯勒马,向车内道:

    “三郎君,三娘子,将军府到了。”

    将军府门庭冷清,此前威风凛凛的守门侍卫早就遣散干净了,只余灵幡迎风招摇。

    奚静观叩门,思亲心切,一时情急,脱口就像向探出头来的门童自报家门道:“我是奚静观。”

    门童看着面前的两个谪仙般的人物,脑袋瓜转得飞快,回想着谁是奚静观。

    奚静观看他浑身戒备,对年迈的陈伯都提防有加,心中莫名感到一股欣慰。

    奚静观对此早有所料,递过去一个雕花木锦盒,这里头的镀银嵌金珍珠玉簪,是宋珂给她备下的新婚贺礼。

    “烦请小兄弟代为通传一声,就说……”

    门童看了看那雕花木锦盒,猛地一拍脑门,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将军家的小娘子!”

    他说着就笑着要出来迎人,“我们夫人可盼您许久了……”

    门童冒冒失失,脚下被门槛一绊,险些栽到燕唐身上。

    燕唐伸出手将他扶住,还没说什么,那童儿就“啪”的一声又拍了下脑门儿,道:“将军说小娘子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想必这位郎君就是那坨牛粪了。”

    奚静观没笑,陈伯也没笑。

    远处拉车的马却突兀地打了个响鼻儿。

    燕唐:“多谢。”

    门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你这郎君比梵郎君还要奇怪,明明是你扶住了我,免我受伤,怎么反倒与我道谢?”

    奚静观惊奇道:“宋梵竟然没被绑回宋府?”

    门童左顾右盼了一圈儿,回过头来笑道:“绑了,这不……又逃回来了。”

    燕唐竖起耳朵将一字一句都听在耳里,咕嘟咕嘟的酸水在肚里翻江倒海。

    “宋梵这小子……”

    奚静观掰着手指给他算了算,“你属兔,他属牛,你十九,他二十一,比你还要大上两岁,你怎么喊他‘小子’?”

    一入将军府,奚静观的话就多了起来,因她声音极轻,是以并不显得聒噪。

    这里的每一条路奚暄都带她走过,只要停下思绪,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奚静观从天南说到地北,说一句,燕唐便能接一句。

    在她身边,他永远游刃有余。

    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仆从停下脚步,躬身行礼:“夫人。”

    078 桂水巷

    宋珂一身缟素, 昔日温婉的面容已被诸多变故凿进了几丝风霜。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不算苦,却弥漫在四面八方。

    这药的味道有些熟悉, 燕唐不消分辨, 便知这味道与奚静观常吃的药味一模一样。

    不过一个苦得发涩, 一个却像是苦尽甘来,在百般苦味中艰难地熬出来了一点点甜。

    宋珂扬了扬唇角,却挤不出笑来, 只好牵过奚静观的手,温柔唤她道:

    “小妹。”

    奚静观霎时红了眼。

    奚暄身死前望过来的那一眼锥心又刺骨, 她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

    “他到死都在护我周全, 从未怪过我一星半点。”

    “阿兄他……”

    “宫中多变。”

    宋珂轻轻掩住了奚静观的唇, 看向了方才的引路童仆,意有所指道。

    奚静观心中一惊, 宋珂又凑近她,低声道:

    “事到如今,我连暄郎的尸首也没瞧见。”

    一石激起千层浪,宋珂方才所言,无非是想告诉她, 将军府中被安插了眼线。

    可如果奚暄连具尸首都寻不见,此事就绝非蹊跷可言了。

    奚静观问:“阿嫂切莫过多心伤,若让阿兄知晓,他势必要心疼了。”

    这种场面儿话, 她刻意放大了声音,却惹得宋珂泪眼汪汪。

    奚静观一时手忙脚乱, 燕唐在旁看着, 手里的帕子是递也不是, 不递也不是。

    纠结过后,他长臂一伸,把干净的白帕子递到了奚静观面前。

    奚静观接过来为宋珂拭去了泪珠,宋珂哭哭笑笑,任由她动作。

    “我原本已是哭够了的,可一见到你,我就……”

    她说着说着,便又哽咽了。

    如此这般,三人许久才到了正堂。

    奚静观挨着宋珂坐下,燕唐独自坐在下守,平白无故的,就体会到了一点孤家寡人的意味。

    宋珂除却双眼略红,脸上已经恢复了和婉:

    “父亲母亲可还安好?”

    “嫂嫂放心,阿耶与阿娘都好。”

    此情此景,奚静观只得将奚世琼一夜白头的事隐瞒下来。

    宋珂眉间的愁绪淡了些许,便又问:“那昭儿呢?他书念得好不好?”

    奚昭早就去了漠北大地饮风醉沙去了,书念得好还是不好,奚静观当真不知晓。

    奚静观摇摇头:“劳嫂嫂挂念,昭儿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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