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纨绔(重生):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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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并不十分好。不过他倒是醉心武学,日后若能刻苦些,想必也能有一二造诣。”

    亲耳听了这话,宋梵才彻底放下心来。

    “说来好笑,梵儿他前些时日还总是念叨着你呢,如今你来了,他又变成鹌鹑,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燕唐听久了,认真思索起来要不要剪个纸人回去扎扎。

    早些年间,燕元贞病逝后,燕氏与奚氏就断了往来,燕唐见了奚静观,也不敢表露真心,他缺席的那些日子,都被宋梵抢了去。

    偏这宋梵能说会道,妇孺老幼,谁见了都要道他一声好,在“蛊惑人心”此处,燕唐自认难以望其项背。

    宋珂正与奚静观讲述着宋梵的趣事儿,打门外就走来个人。

    “我怎么听到,有人偷偷说我坏话?”

    他白衣白衫,气定神闲,行经之处都飘着一股药香,腰间别了一管白玉箫,径直走到奚静观身边,道:“我听闻你入城了,人还在梵音楼与人下棋呢,心就飞回将军府来看你了。”

    燕唐按捺住冷笑,暗道:“油嘴滑舌。”

    若宋梵再如此胡侃下去,燕唐约是管控不住表情了,他久违地展开折扇,低下头,对着扇面上已经看了千百遍的雀儿佯装出神。

    好在奚静观是与他连心的,她四两拨千斤,将宋梵的话挡了回去。

    “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变未变。”

    宋珂只在旁边掩唇笑,宋梵围着奚静观绕了一圈儿,看着她的脸,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你按时吃药了吗?”

    奚静观微愣,随即皱眉,有些不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宋梵道:“我给你配的药你还不吃,我还能害你不成?”

    他一边说,一边探手拉了张长背椅过来,在奚静观面前落座了。

    “我给你把把脉。”

    宋梵此话才一落地,身后的童儿就解开了斜背在身上的布包,掏出个脉枕与一方干净的手帕,双手呈了上来。

    燕唐冷眼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主仆二人,目光没忍住落在童儿身上的那个小布包,以目作尺比了比脉枕的大小,不由的奇怪他是怎么装进去的。

    奚静观看了看宋梵,见他拢起双眉,心里霎时也没了定数:

    “我在锦汀溪时,也是日日请脉的,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宋梵指尖微凉,隔着薄薄的手帕盖上了奚静观的手腕,不屑道:“那些个老匹夫能有什么用处?把脉还得请我去。”

    安静一会儿,宋梵问:

    “你这脉象……嘶,好啊你,你私自把药给换了?”

    燕唐闻言,虽是不喜他的语气,却也心知,宋梵的医术绝对不容小觑。

    宋珂瞪了宋梵一眼,又问奚静观:“小苑儿,是不是这药有什么问题?”

    “没有。”奚静观抽回手,道:“只是此前出了一场意外,那药被人做了手脚。我连着几日没吃,后来身|子好些了,再煎药时,会佐以一副配药。”

    宋梵若有若无地瞧了眼燕唐,将椅子又拉近了一点,炫耀他与奚静观有多亲近似的。

    “主药你都没吃明白,还敢自作聪明弄出配药来吃。”

    他这般明目张胆,燕唐反倒不惧什么了。

    对这好似儿戏的挑衅,燕唐视若无睹。

    宋梵一计不成,只得又对奚静观道:“你这小脑袋瓜,怎么一日比一日不灵光?”

    奚静观看着宋梵的童儿将脉枕塞回小布包里,才回答说:“是府中的郎中想的法子,我虽久病,却还没成医,岂能不听?”

    “唉——”宋梵长叹,颇有些恃才傲物:“都是庸才。”

    宋珂清咳了一声,对燕唐笑了笑,才对宋梵道:“你的性子,真是愈发张狂了。”

    从前有奚暄压着他,宋梵多少还知晓收敛,如今奚暄不在,他可不就是无法无天了?

    奚静观也道:“总有外亲夸你为人谦和,真该让他们来看上一看,你与这二字中的哪一个都毫不相干。”

    宋梵摊手:“若他们不服,不妨与我来比上一比,若我输了,这京州第一圣手的名号给了他们就是。”

    他年少成名,性子一年比一年傲,可这话也是不假,放眼京州,的确找不出第二人能与他在杏林匹敌了。

    宋梵道罢,将一只金缕雕古钱纹花镯子摆在了桌上。

    奚静观抬眼,一脸疑惑。

    宋梵将镯子向奚静观推了推,道:

    “你的新婚贺礼。”

    奚静观失笑:“还真是出其不意。”

    宋梵摆弄着那一管玉箫,说:“我说要随将军去锦汀溪看你,也因着宋氏的乱子耽搁了下来,一时忙过了头,连这东西也没让将军捎去,好代我送给你。”

    宋梵对奚暄向来敬重,饶是宋珂已经嫁入将军府多年,宋梵还没改过口来,总是唤他一声“将军”。

    奚静观道:“我四月成婚,如今已经七月了,你补它做什么?我又不记恨你。”

    宋梵却答:“你要不要是你的事,我补不补是我的事。”

    他看着桌上纹花镯子,又说:“反正此物我是交给你了,你若不要,只管拿去丢了。”

    燕唐看他语出咄咄,不禁思及京州宋氏一族。

    宋氏名医辈出,虽没有起死回生之才,却有妙手回春之能。如是多少年,未有能出其右者,久而久之,他们的确有了许多古怪脾气。

    宋氏从不入仕,有道是“无官一身轻”,他们在京州威望颇高,名利俱全,万不会想不开去蹚官场这滩浑水。

    可到了宋梵这一代,景况却发生了变化。

    宋父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说宋梵身有大劫,唯有出仕一计可解。他爱子心切,以死相逼宋梵入朝为官,宋梵不堪其扰,带着童儿逃出了府。

    可惜一物降一物,他逃一回,就要被绑一回。

    父子相斗,谁也不肯低头。

    燕唐想到此处,忽然一阵胆寒。

    若他上头没个燕庭顶着,难保燕修之会不会也将他绑在燕府,逼他读书用功,以备将来承袭官爵所用。

    燕唐再看向宋梵时,眼中便大发慈悲般的多了不少同情意味。

    燕唐正沉浸在思绪之中,一道白影风一般地掠过身前,在他头顶盘旋一圈儿,稳稳落在了他的肩头。

    燕唐偏头,对上一双锐利鸟眼。

    这是他送予奚暄的白鹰。

    宋柯见那鹰在燕唐肩上甚是乖巧,由心道:

    “这鹰还念旧主。”

    燕唐抚了抚鹰的羽毛,道:“我宝贝似的养了它许多时日,它若当真将我忘得一干二净,我可要伤心了。”

    灵堂内白烛齐曳,满目灵绸。

    奚静观拜过空空如也的棺椁后,与燕唐出了将军府。

    桂水巷,燕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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