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秘密: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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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蘅再度垂下眼。

    “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他虽已放下了匕首,可眼中寒芒仍不减分毫。

    那眸中的寒意比冷风还要刺骨,径直朝着沈兰蘅侵袭而来。

    下一瞬,男人已倾身,将她按在案台之上。

    她的身后,是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身前,是沈兰蘅那一双凌厉的、带着探寻的眼。

    对方手指挑开她的外氅。

    忽然,她感到后背处覆上一层凉意。

    对方的手已然伸入她的短袄里,冰凉的手掌一寸寸,蔓上她绷直的后背。

    他在她的耳边,沉着声,呵气:

    “郦酥衣,你不会在说胡话糊弄我吧。”

    第28章 028(二合一)

    身侧,昏黄的烛影摇曳着。

    火光随风晃动,对方齿边温热的气息,自郦酥衣的耳畔轻拂于脸颊。

    他笼在短袄里的手一点点收紧。

    少女的脊背,于他掌心轻轻颤动着。

    隐隐有冷汗顺着她脊柱,慢慢滑下来。

    郦酥衣抬起一张煞白的小脸,对上他那双满带着审视的凤眸。

    那把匕首正藏匿在沈兰蘅的袖中,仿若在告诉她——

    想好了再回答。

    郦酥衣被他捏得下巴生疼。

    她听到骨头“咯咯”的错位声,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

    “你和沈顷,什么关系?”

    “你和沈兰蘅,到底有没有私情?!”

    郦酥衣的声音很低沉,掺杂着浓烈的醉意。那力道太大,一寸寸往下滑,再往下些就要扼住她的颈。

    她闭着眼,竭力以平稳的语气道:“妾与沈大人清清白白,没有半分私情。”

    对方显然不信她。

    郦酥衣没办法,忍着痛,继续道:

    “妾……与沈大人是同乡之联谊,幼时有过几面之缘。除此以外,再无旁的关系。”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稍稍打着颤。她被捏得很痛了,眼眶胀得鼓鼓的,却又忍着泪、不哭出来。

    郦酥衣似乎被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所打动,握着她下颌的手一顿,狐疑道:

    “当真?”

    郦酥衣被迫抬着下巴,一点下颌如玉般皎洁无暇。乌眸里盛着晶莹的珠子,唇色白得发紧。

    “妾……不敢骗大人。”

    对方这才松手。

    她一下如断了线的风筝,浑身失了力,险险地踉跄了下。屋内的香炭烧得愈发旺,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架在火炉上烤,坐立难安之时后背已渗满了香汗。

    见状,郦酥衣眸光温和了些,伸出手来扶她。

    “蕖儿,”他道,酒气旋绕在她周遭,“你莫要怪我多疑,我也本非故意这般对你。你要知晓,如今的驻谷关不是过去的驻谷关了,他沈顷奉了皇诏,前来彻查军饷。这若是没查出东西来,那倒也算了,若是查出了什么,日后谁还能保着你、护着你呢?”

    “本官自然是心疼你的,只是如今啊,千万不能让沈顷得势。我们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明白么?”

    他表面关怀,眸光中却尽是阴谋与算计。

    这话听得郦酥衣一怔,她没想到郦酥衣会这么直接地将跟她说军饷的事。他说得很理所应当,好像是真心实意为她好一般,郦酥衣腹中隐隐有恶寒之意。

    她被对方扶起来,微蹙着眉,不解地望向身前之人。

    对方手上的力道软了些,爱怜地瞧着面前的少女。她的容貌是极好的,螓首蛾眉,娇鬟堆枕。郦酥衣怎么也不信,纵使沈兰蘅再清心寡欲,被这样一双掺了水的明眸注视着,能忍住不动心。

    他在郦酥衣耳边,悄声:

    “蕖儿,去帮我办一件事,好不好?”

    陡然一道冷风拂面,郦酥衣身形微顿。

    只听郦酥衣说:“你与沈顷既是同乡,他对你应是存着几分情谊。你可否去一趟他屋里,将卷宗偷出来……”

    她震愕地瞪大眼睛。

    偷……卷宗?

    还是去沈顷房里偷?

    郦酥衣捏了捏她素白的手腕。

    “本官派人打听了,如今沈顷正醉着,你假借送醒酒汤的名义去。”

    一道凉意缓缓渗上后背。

    他这是要让她……与一个醉了酒的男人,独处一室。

    郦酥衣不可思议地扬起脸,她知晓,自己之于郦酥衣,不过是一个空有副好皮囊的玩物。签下身契的那一天,她就打算过起虽为人妾室,但也能让姨娘、姐姐安稳的日子。她不想与他的夫人们争抢,也没想过郦酥衣能待她多好。但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郦酥衣会用如此肮脏的手段去对付沈顷。

    可她偏偏又不能说半个“不”字。

    夜风冰冷,她的后背紧贴着微微黏湿的衣裳料子,郦酥衣攥着她的腕,在她耳边温和地笑:

    “待事成之后,我会将你的母亲、妹妹一同接到柳府中,单独为她们建一个院落,让你的母亲好好颐养天年。”

    ……

    郦酥衣端着醒酒汤,站在沈顷房门前。

    雪又不知从何时下起来了,不一会儿,屋子门前就积了薄薄一层雪。郦酥衣踩在雪上,犹豫了好些时候,待冻得快要受不住了,这才终于大着胆子敲了敲门。

    屋内灯火很暗,那人应是还未歇下。

    果然,门那头传来一声低低的:“谁?”

    她耳边回响着郦酥衣方才的话。

    “蕖儿不要怕,若是一会儿你进去了,沈顷对你用强,你就把碗摔了、喊出声。本官安插了人在院外守着,听见响声,他们就会冲进去护着你。”

    郦酥衣抿了抿唇,轻声道:“大人,是奴。”

    听见她的声音,那头似乎顿了一顿,紧接着道:“进来罢。”

    她端着盘子走进屋时,沈顷正欲解衣入睡。他一只手攥着衣带尾端,见她走进来,手上的动作缓了一缓。

    郦酥衣一愣,面上登即一片烧红,忙不迭移开眼去。

    屋内燃着暖香,她有些热了。

    沈兰蘅也未穿那件雪氅,只着了件单薄的里衣,乌发随意地披散在周遭,有几分说不上来的风流与不羁。

    “柳大人让奴来给您送醒酒汤。”

    无端的,她的耳根子很红。

    沈顷凤眸微挑,眼中含着思量。

    见对方并未拒绝,郦酥衣便端着盘子走上前。凑近些,她能够闻见男人身上的酒气,似乎在雪地里站了那么一遭,他身上的酒气很淡了,没有郦酥衣那般令她不适。

    她将冒着热气的醒酒汤从盘子里端出来,放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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