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年少: 2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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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献鲜果的宫人,请贤妃娘娘统筹安排一二。

    崔祥近来跟长禧宫走得近,这话说是奏请,不如说就是皇帝的意思,叫他拿到贤妃跟前卖个人情。

    贤妃笑吟吟说“知道了”,吩咐宫人赏小内侍一个“五谷丰登”的香囊。

    “五谷丰登”是五两银子,常来长禧宫的人都知道,这是最高一等的赏钱。

    当然,这个最高是对他们这些催巴儿而言的,至于崔太监么,好处自然又不一样了。

    小内侍乐颠颠地回去复命,贤妃则斜靠着美人榻,支颐沉思起来。

    今年中秋团圆宴,最好还是在行宫中办——行宫里到底规矩不那么严,亭台水榭也比宫中有韵致得多。

    这些是用以回禀皇帝的理由。此外,贤妃总隐隐觉得,上一回宝珠在浣花行宫时,举止不似平素那样稳妥得硬挑也挑不出毛病,倒时不时地有点走神。

    贤妃虽暂时还不知其中缘故,但有一点很清楚:宝珠那边一有个风吹草动,太子难免就要分心。

    皇后又不被皇帝允许赴宴,到那时鞭长莫及,太子的风光日子,也就该到头了。

    “…今年是大比之年,应考的江南学子乃是立国以来最多,无论如何,都把消息给我压死了。”太子脸色冷峻,目光扫过座下一干臣子,即便不曾有意显露威严,却也足以令在场之人无不战战兢兢、喏喏连声。

    太子见状,略缓了声口,又问:“洪氏母女呢?”

    负责监守归命公府的孙千户忙出列回话:“洪氏母女及李慎行均还不知情,臣已在府内外加派人手,务必不让外头的风声吹进去半丝。”

    太子“嗯”了一声,又说:“从宫里派个御医,今儿傍晚去归义公府上给李慎思号号脉,记得将车夫和药僮都配齐了,往后每日去一回,夜里耽搁晚了,住上几宿也使得。”

    听得这番安排,堂下立着的众人中,也有不寒而栗的,也有幸灾乐祸的。然而个个心里都明白,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一时无不齐声而应。

    太子心里头仍颇不得劲,正犹豫着既然已经派了太医,不如趁便给李慎行的小女儿也瞧瞧,左右小儿家娇弱,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是大事儿,也够做爹娘的折腾一阵,无暇他顾了。

    这念头刚生出来,小篆得了消息,走到太子身后,悄声回禀说,九公主惊风了。

    太子后背一凛,彻底打消了方才的想法。

    正欲打发人过去探问一声,送些药材,又忽然反应过来,若是单纯地病了,底下人不至于这点礼节都要他吩咐。

    太子看了小篆一眼,遣散了众臣子,听他细说来龙去脉。

    原来是今日刘昭仪去探望乔昭容,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被罕少驾临的皇帝听见了,竟一脚踹在刘昭仪心窝上,彼时九公主就在一旁,乍然受了惊吓,当即晕厥。

    38.  三十八   莲花颤

    太子听罢, 问:“父皇现在何处?”

    “还在乔昭容宫里。”小篆说:“刘昭仪虽已经被拖回梳月阁关起来了,非死不得出,皇爷对公主还是很歉疚的。”

    太子沉吟片刻, 道:“我去看看九儿。”

    乔昭容住的长宁宫在凤仪宫以西, 与东边儿的长禧宫正遥遥相对。这地方恰如其名,一年到头都安静得近乎静谧, 宫中没有主位, 因为乔昭容年纪最长,又育有公主,其余的低等嫔御们都以她为尊——许是人以群分,长宁宫里住的都是些恩宠稀薄的冷人儿,且大都是不争不抢的性子。

    乔昭容带着个羸弱的九公主,一向过得默默无闻,倒也不失自在。

    可这份与世无争的安生, 今日被打破了。

    太子赶到时,端水熬药的老婆子小宫女还是乱作一团, 几个御医在次间低声商议着,皇帝坐在公主寝间外侧,乔昭容则守在女儿床边, 公主仍在不时地抽搐着。

    太子上前向皇帝行了礼, 没来得及开口问一句, 便迎上皇帝冷酷如霜刃的目光。

    太子顿时了然。刘昭仪刚被关押,看守正严, 派去打探的人总要些工夫才能知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过,按父皇这样暴怒却强捺不发的情态,还能是为什么?

    事已至此, 便该叫作天意。

    九公主渐渐平缓下来,睁开眼瞧了瞧,又筋疲力尽地昏睡过去。

    直到此时,乔昭容才忍不住抽泣了一声,一面拭泪,一面将女儿软弱的小小身子搂在怀里。

    她不能怪皇帝,也不敢求他。就连念佛,也是在心中默默地念,希望菩萨慈悲,让她的九儿多陪自己几年,哪怕用自己的寿数补上也好。

    而一道屏风之外,皇帝仍旧凝视着欠身侍立在面前的太子。

    太子是他的第三子,也是他与皇后仅剩下的儿子。老大与老二当年跟着自己四处征战,一个径直折在沙场,一个因为伤痛拖了些时日,最终也是英年早逝。

    只有太子不一样。太子出生前,他正与南边的起义军陷入僵局,双方都损失惨重,进不得也退不得,直到太子降生的消息传来,他喜不自胜,半夜一鼓作气地带着精骑突袭敌营,鏖战到天明,赢了这一仗。从此以后声名大噪,依附于他的人马越来越多,一路所向披靡,直攻京畿。

    燕思宗自知气数已尽,开了宫门,命宫女内侍们各自逃命,新的明主,是在百姓的欢呼声里,被迎进城中的。

    皇帝以前一直觉得,太子是有福泽的,能旺他。如今再看,这福泽或许深厚得过了头,竟连属于他父亲的,也想一并夺过去。

    刘昭仪的面容,他早已不记得了,她对皇后的那一番抱怨,他也不甚在意,唯有几句尖刻妄言,最为可恨:“那宝珠比九公主又大得几岁?暗地里早跟太子偷约暗期了,她会算计,儿子嘴边的肉也夺下来讨好老子!”

    皇帝听得气涌如山,当即一掌推开门,将悚然起身的刘昭仪踢倒在地。

    如今藏怒宿怨,是因为这话实在说不出口。可刺埋在肉中,永远化解不了。

    皇帝盯着太子,从头到脚地审视:太子五官像皇后,对女子而言是英气,在他那张轮廓酷似皇帝的脸上,则是艳丽且矜贵。他又年轻,鼻梁更挺拔,下颌更俊朗,再表现得谦逊随和,那股尊贵与威严也不容忽视。

    也许不止宝珠,那些年轻的宫人,甚至不甘寂寞的嫔御,若说心有所属,在年已半百的皇帝,与青春年少的储君间,会选谁?

    储君,呵,储君。

    皇帝剜向太子那双穿着粉底朝靴的腿,他不是有腿疾吗?为何站了这么久还纹丝不动?

    他强压下敲断那腿的冲动,厉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乔昭容这里没有西洋钟,太子粗略估算了一下,适才的僵持足有一刻钟。

    他跪下来,依旧从容的语调中含了两分担忧:“臣原本有事须请父皇的示下,只是眼看着九儿可怜,不敢再增添父皇的烦扰。”

    “不敢?”皇帝冷笑,“你还有什么不敢?”

    太子只当听不出皇帝话中之话,叩首请了罪,接着道:“昨夜李慎思于府中自戕,臣想待秋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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