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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殿前御史》 40-50(第5/19页)
“小伤无碍。”赵令彻苦笑一声,“若能使却愁消气,这点伤倒也值得。”
说完,他抬手摸向腰间,抽出一只锦囊。次狐搜身时只道是香囊,因无明显硬物,便未在意。他将锦囊交到次狐手中,托其送至赵令僖手中。
次狐打开锦囊,见其内是团丝弦。
赵令僖从不缺琴。世人只知,皇帝掘遍天下墓,只为靖肃寻一南风。捕风捉影,道她爱琴,是以古往今来多少名琴皆送入海晏河清殿中。
更有甚者,以玉宝为身,以金丝为弦,制琴赠她。斫琴非易事,削桐为琴,练丝为弦①,蕴神魂心血,得天地启迪,不知耗岁月几何方能制成一张好琴。好琴难求,能以金玉代之,急功近利者求之不得。
却从未有人单独赠丝送弦。
丝弦送入她手中,一根丝弦以红绳捆索,盘绕成环。
“曾问过父皇。寻得南风时,琴面有朽,丝弦腐尽,后经斫琴大师?????柳道修补方能弹奏。”赵令彻温声道,“三年前偶遇柳大师,得知七弦有一是为瑕疵,却始终无有替者,甚是遗憾。此后三载,屡番尝试,终于上月熬出此弦,于寻常琴身试音尚可,不知能否作替。”
琴弦在手。
她低语道:“文弦。”
琴有七弦,其六为文,声主少宫,是文王思念其子所设。②
柳道补南风七弦,其余六弦皆如得天之助,唯有此弦稍有瑕疵,寻常人无论弹奏倾听,皆难发觉异常。但她知道,文弦有缺,缺一线怀思之音。
她将琴弦暂放置于张湍枕下,低声吩咐道:“把屏风撤了。”
次狐招仆役入室,将屏风层层撤去。
赵令彻立于门边,待最后一扇屏风撤去,方觉察屋内还有一人。心有疑虑,缓缓上前,将至床畔时才看出,背向房门侧卧着的是张湍。于是谨慎问道:“舒之这是?”
“撞邪了。”她捏起细羽,在张湍脸上扫过,仍是毫无反应。两手一摊无奈道:“你看,动也不动,吭也不吭。”
“怎么回事?”赵令彻伸手去探,气息虽匀,却是细弱。拨开眼皮,其双目无神,如同死人。
她道:“晏别枝打的。眼睛也瞎了。正让许御医找法子医呢。七哥有办法吗?”
“许御医亦无对策?”
“药方开了,此后日日都有□□碗苦汤灌嘴里,人都能腌入味了。又说不敢保证有效。”
“既是撞邪。”赵令彻建议道,“不妨找些道行高深的大师来瞧一瞧,驱驱邪祟。——宛州地界可有什么香火旺盛的道观庙宇?”
她们皆是外来,对宛州并不熟悉。遂遣人将宛州知州传来,一问方知在宛州界内,距此一百余里的宣禹山上有座清云观,香火鼎盛。清云观观主是为庆愚天师,常年闭关炼丹,五年前,宣禹山顶有三道云气盘旋不散,皆传言是庆愚天师三花聚顶之相。自那之后,至清云观朝拜者络绎不绝。
她听完一喜,忙道:“将那个庆愚传来。”
师蕴回说:“回禀公主,庆愚天师是得道高人,五年来,许多权贵请庆愚天师下山讲道,却都无功而返。依清云观弟子所言,是说庆愚天师将要羽化飞升,遂不可离开清修之所。不能下山。”
“麻烦。传旨,如果庆愚不来,本宫烧了他的宣禹山。看他还能不能清修。”
“却愁且慢。”赵令彻在旁劝道,“仙家有仙家的规矩,他不下山,咱们上山去见就是。”
“将要羽化飞升,不就是还没有羽化飞升?”她不满道,“肉身凡胎,烧一烧,蒸一蒸,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他。”
“五年前便得三花聚顶,想必羽化只差些许时机。如此得道高人,即便烧山,恐怕也难伤到他。”赵令彻沉吟片刻,“此去路远,又要登山,途中辛劳颠簸。况且深山老林之中,难免险情。却愁可留在县衙,我带舒之往宣禹山见庆愚天师。尽量早去早回。”
“就算要去,也不能撇下我。”她不情愿道,“我倒要看看,这个缩在山上的老道士是个什么模样。次狐,备车。”
两人一番闲谈,将此事定下,留师蕴一人满腹狐疑。随后谨慎问道:“启禀公主,宣禹山来回少说要五日,这巡查一事该如何安排?”
张湍热衷于查处贪墨之事,此事还是少些耽搁的好。她仔细一想,旋即吩咐下去:“原南各级官员,钦差随行车队,今日之内要将所有物件准备妥当,随本宫与钦差一同前往宣禹山。”
“这——”师蕴望向赵令彻,试图求援。
赵令彻问:“我有耳闻,舒之此次往原南是为查处贪墨,当慎重行事。若将所有官员带去宣禹山,山高路远,人数众多,恐会横生枝节。”
师蕴附和道:“南陵王所言有理,还望公主收回成命。”
“我意已决。谁觉得不妥想要抗旨,不必来同我说,直接去县衙找人将自己脑袋砍了就好。”她眉眼弯弯,微微笑道:“明日一早出发。谁敢来迟或者不来,杀无赦。”
作者有话说:
①伏羲氏制琴。
②来自百度百科。下一段“怀思之音”我编的,情节需要。作者本人不通乐理,所写琴声相关都是为了情节人物感情需要。
? 第 43 章
天未亮时, 各级官员所带家仆各自手提灯笼随之分队列好,点点灯火犹如星光,汇成河汉, 闪耀于陈宅门前,与穹顶星子交相辉映。
至日上三竿, 赵令僖睡醒梳妆,一出门便迎上整整齐齐的官员下跪问安。中间却有一人, 披绿袍直身站立,左右顾盼咯咯发笑不止。孙远急着将人按下,却遭其反抗,两人推搡间扭打起来, 抱团滚到赵令僖脚边。孙远慌张将人踹开, 战战兢兢叩首陈明情状:“启禀公主,金大人他他他从井里捞出来后就疯了。”
“井里?”她目光扫向金玉儒, 见他艰难半爬起身,跪行向孙远,不住出手挑衅, 见孙远不敢回应,复又拍地大笑。
次狐提醒道:“是宛州县令金大人,前几日被罚下井醒神。看现在的样子, 倒真像是疯了。”
“是疯了。卑职不敢欺瞒主上。昨日请郎中看过, 说是受了刺激, 精神失常, 言行举止皆如婴孩。”孙远将扒在自己身上的手掌狠狠拍落,“原本不该让他来这儿冲撞公主, 可公主有命, 所有官员都要到场, 就将他也带来了。”
金玉儒手背吃痛,遂张狂大叫。
她被嚎得头疼心烦:“拖下去。”
孙远适时又问:“县令大人身体抱恙无法处理公务,这宛州该由何人理事?”
“一个县令罢了。”她上车前随口道,“找人写个圣旨,赏你了。”
孙远急急跟车,讪讪笑道:“谢公主隆恩。只是这圣旨怎么加盖玺印?”
“我的私印随便捡一块给他盖上。”
次狐自随身锦囊中取出私印,等着圣旨加印,稍催两句。孙远焦急万分,等不得纸墨,目光一扫落在金玉儒身上。夺步上前将金玉儒束衣腰带扯下,借护卫刀刃割其掌心挤出鲜血,腰封为纸,蘸血为墨,书授官圣旨一道,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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