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祸猪六戒: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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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系。既是如此,那么李御史自缢一案自然该归我与洪大人管辖。沈大人想来并无探案之权吧。”

    沈亭山未及开口,一旁静坐品茗的沈滔缓缓道:“陈大人想来还不知情,犬子受洪大人所托,如今亦是侦办此案的官员。”

    洪州不敢正视陈勇质问的眼神,低着头嗫喏道:“虽是如此,但本官与陈大人仍是此案主审,有任何线索必须第一时间禀告我等。”

    沈亭山看着陈勇阵红阵白的脸,笑而不语,继续仔细探查房内情况。忽然他鼻子一动,似是闻到什么气味,当下便有了线索。然而他脸上仍装作并无所获的样子,他茫然看向众人,叹道:“此间并无怪处,可曾通知亲眷?兴许应当问问李大人近来可有怪处。”

    “李吴氏恰好归宁,如今正在邻县,已派人去请,午后便可到山阴。”差役答道。

    “如此甚好。”沈亭山看向洪陈二人道:“两位大人,午后我将与陈脊共同向李吴氏问话,所问将全数记录备案。”

    陈勇待要开口,洪州暗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正是哑巴黄莲,有口难言。

    事情安排既妥,众人收拾一番便各自散了。

    陈脊初出狱来,沈赵二人自是欢喜,回到下处安排一桌吃了,待赶回县衙时,李吴氏已在停尸房呆坐许久。

    眼前的男人,她虽早无爱意,却无法割舍。

    他在,即使再不堪,也有坚实的依靠。他不在,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度过?家里的米缸每月要填充多少米?他连交代一句都没有就走了。

    吴氏心中凄苦,面容却异常冷静,陈脊对此并不惊讶,倒是她的穿着却引起二人的好奇。

    丈夫已逝,她却依然盛装打扮,妆容精致。

    吴氏似乎感受到了陈脊二人的目光,冷冷道:“我常在想,如果我更漂亮一些,他是否就会多回家看看我。我特地请成衣店的师傅到家里来为我量身定制衣物,头饰妆容都是我每日精心研究和挑选的,可无论我打扮得多漂亮,他都不愿抬头看我一眼。”

    “是因为崔娘吗?”这话刚出口,陈脊便后悔了,他实在不应该在此时去揭人伤疤。然而,吴氏却显得满不在乎。

    “如果迎崔娘进门,能让他多回家的话,我又何尝不愿。”

    陈脊和沈亭山面面相觑,显然对这番话颇感震惊。

    “众人皆以为李永安贪恋美色,与崔娘私交甚甚,只有我知道,他们从未越界。崔娘于他,不过是救下的一名弱女子罢了。崔娘先前的丈夫与李永安是故交。他死后,李永安出于对故友的情谊才代为照顾。好几次李永安都提出要替她赎身,可崔娘却不愿意。”

    “这是为何?”沈亭山问。

    吴氏摇了摇头,接着说:“他永远有处理不完的公务,算不完的账。我总问他,这些公务非你不可吗,除了公务你便没有自己的生活吗?他总说,我不理解他。这些公务,如果他不处理便没有人处理。”

    吴氏抬头看向陈脊,“你也是当官的,为什么别人总有那么多理由和借口推脱公务,他却没有?”

    陈脊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许久。

    吴氏惨然一笑:“出事前,他和我说要到山阴一趟。那天他少见的陪我和孩子吃了饭,还带女儿上了街,我以为他转性了。我问他,回来后可以再要个孩子吗,我想给李家留个后。他说,只要我好就行,有没有后都不打紧。可是现在没有他了我还怎么好”

    吴氏终于恸哭出声,多年的委屈如决堤般涌了出来。

    陈脊看向沈亭山,不知如何是好。

    沈亭山从怀中掏出一条干净的帕子,递给吴氏,“我们在屋外,你随时可以喊我们,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

    说罢,二人便退出了屋外。

    院中花败了不少,沈亭山惜道:“花界倾颓事已迁。”

    陈脊盯着花,眼圈亦红了起来,“这些花素来是父亲在照料。”

    沈亭山抚花的手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陈脊。

    他应该有话要讲吧,沈亭山想。

    “父亲在时,我也很少回小院吃饭。他见我没回,就会跑到官廨找我,他说,‘要顾着点吃饭’,‘公务再忙也得顾着歇息’,‘马太快,平时骑驴就好,慢点没关系’。昔日,我总嫌他多事。如今,想再听他一句唠叨都不能够了。”

    陈脊看向沈亭山,苦笑道:“莫看我好似没什么事一般。其实,我心中无时无刻都备受煎熬。我总在想,是不是我害死了父亲。若我当时能细查此案,也许就能发现下毒一事。他明明……可以不用死的,如果当时我再多努力一点,甚至……我去买私盐,是不是他就可以活下来……”

    沈亭山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仍会做同样的决定。遗憾与后悔之间,你终究是选择了前者。”

    这话一下子刺中了陈脊的心,父亲所教导的‘无愧于心’早已深深刻在骨血。若是他选择了买私盐,即使父亲仍然健在,他老人家也绝不会原谅自己。

    “我在西南游历时,曾遇见过一对母子。母亲重病时,儿子在江浙尚有公务。我问这位大嫂,为何不唤孩子回家。她说,不想让孩子担心,儿子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我仍然避开了这位大嫂,修书给她儿子。然而等他儿子回来时,母亲还是走了。其实,以我休书给他的时间来算,他是可以及时赶到的,但最终他还是因为公务实难脱身,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上。你一定会问我,是什么公务竟然比母亲还要重要。若我说是黄河决堤,你会夸奖这个儿子胸怀大义。若我说是买卖收租,你会说他重利轻义。”

    “我……”

    “在我看来,究竟因为何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个特定的时刻,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了这个决定。人们可能会辜负别人,但鲜少会辜负自己。至少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是这样的。或许在未来的t?日子里,我们会有遗憾,但如果我们有机会回到当时的情境,可能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即是选择,便伴有得失。在抉择和得失中,我们总在慢慢饶恕自己。”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沈亭山笑道:“我不在那个情境中,无法告诉你我的选择。我现下这般与你说,并非我活得比你通透明白,只不过是旁观者清。若哪一日,我也面临同样的境地,希望你也可以宽慰我。”

    陈脊还要说些什么,屋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吴氏站在门口,朱唇轻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我不能让夫君白死。”

    沈亭山与陈脊相视一笑,邀吴氏至官廨偏厅详谈。吴氏一进门,便直截了当道:“大概半年前,那日夫君从绍兴府衙回来,便怒气冲冲,我听他骂着,‘目无纲法’,‘有负圣恩’。当时,他晚膳都没用,便将自己关在屋中,说是……要算账。”

    “算账?”沈亭山问。

    “嗯,”吴氏点头接着道:“他经常算账,我也不觉奇怪,便没有追问。大概五日后,他才将自己从屋中放出来,但又急匆匆地说要到山阴一趟。”

    “可带着什么东西?”

    “箜篌。”

    “箜篌?”

    “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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