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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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短暂的颅神经麻痹,继而出现类似昏迷的症状。在此前,景燃只经历过一次,其实这一条医生也提到过。

    可他们束手无策,他们有着尖端科技和医疗水平,以及全世界最权威的期刊杂志。

    他们非常笃定,景燃年轻,这不是继发性肿瘤,基本上只要把肿瘤取出来,他在很大概率上就不会再有事。

    是的,只要能取出来。

    景燃向旁边挪了挪,然后掀开了些被子,对燕岁说:“上来躺会儿。”

    酒店里开着暖气,燕岁过来就穿了件T恤和睡裤,他抹了下眼角钻进被窝里。这边一进去,景燃毫不避讳地把他拥住。

    有些问题其实并不是非得要填上答案才算完,比如此时,燕岁也回应这个拥抱,劫后余生般抱住景燃、越抱越紧。失而复得却并不喜悦,反而在他心底里的警钟被人用小木锤试探着敲了一下,喔,是完好的,必要时可以来一记重击。

    一定能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呐。

    “我真没事儿。”景燃替他掖泪,“医生说了两到八年,这才第一年,至少还有一年呢。”

    燕岁抬眸。

    景燃:“别这么看我,搞得我很有负罪感。”

    “那我应该怎么看你?”

    景燃略作沉吟,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要不你还是把眼睛闭上吧。”

    燕岁闭上了。

    于是原本想落在他唇上的一个吻,最终还是贴在了燕岁的头发上。

    景燃没办法,他可以给燕岁短暂的温暖和安全,但他目前连这份“短暂”究竟有多短都无法保证,当别人享受着暧昧并温存于试探和甜蜜的关系之中时,他们已经要开始面对那绝对概念的分离。

    所以景燃没办法吻他。

    可以牵手,可以拥抱,做一切高于友人的事情,他们一起流浪在全世界,可却是无限接近但不相交的两条线。这样未来分开的时候,也不会痛得腐骨烂心-

    他们一直在床上墨迹到下午两点,燕岁平复了情绪,一起起床后去见了定制画的甲方。一位老先生,老先生姓兰多,会讲英文,少时和布朗太太在一起学画画。

    兰多先生是瑞典人,但是在芬兰住了三十多年,而生计所迫,第一任妻子嫌他太穷,连一幅像样的画都买不起,遂离婚。第二任妻子是富家千金,他算是入赘到了老婆家里,所以才来了芬兰,一直到现在。

    这边刚聊着,兰多太太回来了,她抱着一个大纸袋子,刚从市场买了很多东西来度过圣诞假期。

    她看上去过得很幸福,和丈夫生活在北极圈,烤箱里飘出宜人的黄油味道。

    不过看上去没有孩子的痕迹,但也有可能是另外成家搬了出去。

    景燃在客厅里呆坐着,他没被分配到任务,只坐在沙发上听着两个人聊画的部分。兰多先生想要极光、红色的卡车,和鲸鱼,这三样东西出现在一张一米三的画作中。

    前两种很合理,但鲸鱼属实是有点离谱。

    景燃在等着燕岁回绝或者询问缘由,结果燕岁点头微笑说好。

    兰多太太把饼干从烤箱端出来放在台面晾凉,她眼角始终含笑,一边搅拌着卡仕达酱一边告诉燕岁,“你可以不必听他的,我们只是想在客厅的那个位置挂一幅画而已。”

    景燃顺着兰多太太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餐桌后方是一面光秃秃的墙。

    燕岁:“没关系的,那么我们圣诞假后的第一天再见。”

    从兰多先生家离开后,天色阴沉,看上去要下雪,但似乎也只是很黑而已。两个人并肩走着,景燃有点想抽烟,不过忍住了。

    “极光、卡车、鲸鱼。”景燃说,“组合作图啊?”

    两个人在街上慢慢溜达,燕岁点头,“嗯,其实很多定制画,对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听过有说,想要一条河、大海、房子,各种各样。”

    街上行人寥寥。

    景燃又问,“那你画完了他们不满意怎么办?”

    燕岁看见一间便利店,推门进去,“改呗,不过大部分还算好说话。”

    燕岁买了瓶水,让他吃药。

    燕岁看着他把药片丢进嘴巴,喉结上下滚动着吞下药片,灌下去小半瓶水,然后对他说:“胶囊。”

    燕岁递给他胶囊。

    “回去要开工了,圣诞假只到一月五号。”燕岁说。

    “那我呢,我能帮上什么忙吗?”M?Y?筝?荔?祺&尓&翊&旗&琪&祺&啾&散&泣

    燕岁想了想,“我需要你……”

    “……”燕岁停下来,踩在人行道地砖上,手在大衣口袋里捏得死紧,鼓起勇气,然后直视他,“我需要你把你从前做过的检查,照过的CT、核磁共振、血液检查、用过的药,整理起来。”

    说这些话其实真的需要一些勇气,燕岁有立场吗?会触及他的雷区嘛?

    景燃只平淡地问:“为什么?”

    北极圈的寒风几乎要吞噬人们的灵魂。

    燕岁:“因为我们要去德国了,去看一个神经外科的专家。”

    第33章 (二更) 新年快乐。

    它会影响你的情绪, 偶尔会让你感到焦躁、烦闷,它也会影响到你的心理健康,越过你的理智, 让你对亲密的人恶言相向。

    医生这么告诉景燃的时候,景燃完全不在乎。因为他从根源上解决了这个问题,就是离开他们。

    远离,就不会伤害,也没有顾虑。

    但谁能想到, 在确诊后的半年, 一个圣诞节, 他在北极圈要这样面对燕岁。

    要忍住。

    不能伤害他, 这是景燃第一次感到有莫名的、无法压制的情绪正在从身体上涌,它像无法抑制的反胃感,一定要吐出来才能舒服。

    一些令人痛心的话噎在嗓底。

    比如,燕岁,不要自欺欺人。

    燕岁, 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或者更狠一点, 不要管我。

    他对钟溯就说过这句话,你不要管我了行不行。

    其实之后想想, 这真的是一句很过分的话,他们二十多年兄弟, 小时候在老房子里和爸妈睡一个炕,那时候还是爸爸工厂宿舍的平房,冬天里只有一个锅炉烧热水。钟溯在每个冬天, 都拎着水桶, 踩着冰雪, 去接热水。

    他就对他的哥哥这么说。

    你不要管我了行不行。

    这也是景燃决心离开他们的原因之一, 让一切都停在一个尚且美好的状态。

    景燃噎住所有话,沉默地呼吸了两三次,走到燕岁身边,一言不发地牵起他的手,把他拉着,向前走。

    景燃什么都没有说,他不再抱有希望,事实上他也不希望燕岁抱有什么希望。

    他唯一的夙愿就是自己死后,有人能妥善地照顾他的小画家。别让他受风雨侵袭,别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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