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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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今天的梦境里化身为一只矫健的豹猫儿, 站在高崖之颠,舔舐着漂亮的长毛,时不时地回望半山腰一只脏兮兮的瘦黑豹。

    那只黑豹病了。四条腿似乎不会走路似得, 山道走得七扭八歪,尾巴艰难支撑着平衡。山路艰险,它走几步便摔倒一次。

    她已经耐心地等那病歪歪的小瘦豹了。那黑豹居然还冲她凶狠地龇牙发脾气。

    高崖上的豹猫儿脾气更大,尾巴甩了几甩,一扭头便走了。

    豹猫儿的“走”可不是那种病歪歪的走法。

    她轻轻一跃,便跳过了深而高的山谷。跳去了高崖对面的雪松林中,几只松鼠惊慌地四处乱窜,她懒得搭理。

    雪地上落下一连串轻盈的脚爪印。

    她轻轻松松地沿着雪松林小跑出去几里地,忽然又回头望。山对面的半山腰处,躺着一个小小的黑点。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瘦黑豹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突然失去求生的渴望,动也不动地趴伏在雪地上,任凭雪落在身上,不一会儿便埋了半截身子。

    耳边又响起了吱嘎吱嘎的踩雪声。

    毛色漂亮的豹猫儿踩着轻快矫健的步子,把雪松林里叼来的肥松鼠扔去瘦黑豹头上。

    瘦黑豹病了不少日子了。它在雪里蜷缩成一团,本来已经陷入半昏睡的状态。

    被个肥硕的松鼠砸脑袋上,给硬生生砸醒了。

    豹猫儿把猎物又扒拉过去一点,扯着病黑豹的爪子,非让它摸松鼠肚皮上的肥肉。只要跟着她的同族,就没有养不活的道理。

    这么年轻又脾气大的小豹,哪有真不想活的。

    肥松鼠半死不活地吱哇乱叫。病黑豹虚弱地睁着眼,身体本能的凶性被激起,它疾扑过去,凶狠地撕咬猎物。

    漫山遍野都响起豹猫儿骄傲的叫声。

    “嗷呜~嗷呜呜~”

    谢明裳在睡梦里笑醒了。

    哪有豹猫儿“嗷呜”“嗷呜”叫的?可见梦境离奇。

    意识到被同车的另一人注视时,她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尽,眉眼间漾着浅浅的笑,放松地换了个姿势——

    冷不丁和一双眸子对上了。

    萧挽风低头凝视着她。揉捏她眉心太阳穴的动作居然还在继续。谢明裳可以感觉他的指腹缓慢地划过她的眉骨。

    对视片刻,萧挽风平稳的呼吸深重起来,他收回了揉捏的手,视线挪去别处。

    谢明裳原本舒坦侧躺着的身子同时微微一僵。马车狭小,两人紧挨着,她的侧腰硌着了什么硬东西。

    她今年十九,年岁不算小,同龄的小娘子已有出嫁做娘的,该知道的早知道了。

    马车半途上都能发情的是什么物种的野兽。

    梦里带出的笑意倏然收拢,谢明裳面无表情地坐起身,远远地避去角落,抱着刀闭上眼睛。

    再次惊醒时,马车已停在城北榆林巷的王府大门外。

    鹿鸣和兰夏搀扶她下车,阳光映照在前方的绿色琉璃瓦上方。严长史等候在台阶下。

    萧挽风下车时,已经完全看不出半途动了情欲。严长史快步走上车前,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谢明裳斜睨一眼,只见萧挽风细微皱了下眉,道:“该如何就如何。把河间王府的规矩讲与他们知道。”

    “是。”

    两人今日同乘车回返,理所当然地一起往内院方向走,又并肩进了屋里。

    谢明裳入内室更衣,萧挽风抬脚往东间走。两名女官入内服侍,被呵斥出来。

    隔着两道隔断,可以看到东间丝绢屏风后头隐约晃动的颀健背影。

    用饭也是两人一起用。

    晚上掌灯后对方居然还不走。人坐在东间的大书案后,新送来的文书摞满半桌子,灯台把东间映照得亮堂,几名亲兵里里外外地传递消息。

    谢明裳觉得不可能。但什么事落在这位河间王的身上都有可能。

    她坐在西边内室,隔着堂屋扬声问东间。

    “殿下,看看你自己手背上还在收口的疤。你今晚该不会想歇在我这处?”

    “已经耽搁三日,今晚继续做起来。”东间传来平淡的应答。

    谢明裳:“……好,很好。”

    从马车上动了欲,她就该知道今晚是这个结果。

    鹿鸣临走前满怀忧心地吹熄了灯火,只留下床头朦朦胧胧的一点灯光。

    这点灯光摇摇晃晃,映上夜晚垂落的描金帐。

    帐子里的人又挣扎叫嚷了半夜。

    谢明裳被揉搓拽拉了足足半个时辰,手脚腰背酸麻得几乎不是自己的了,崩溃地趴在床上,扭头对着床里。

    拒绝往床外看的动

    作却又被人硬板过去,萧挽风取来一张帕子,仔细擦拭她眼角的泪痕。

    兴许见她哭得太惨,今晚多说了两句。

    “筋骨比头一次柔韧许多,气脉经络也打开了,不再僵而不畅。现在随我出去。”

    谢明裳哑声说: “大半夜的,你还要怎么折腾我!”

    萧挽风起身把桌案上搁着的弯刀拿来床边,在床头居高临下盯着她,说道:

    “带你的弯刀去庭院里。拔刀攻击我。”

    谢明裳给气得笑了。

    揉搓小娘子的刺激已经不够,还得见血了才够刺激?

    她把塞进手里的弯刀扔开,人往床里滚,被子紧裹住身体,扯着被角死不撒手。

    萧挽风皱了下眉。

    耐着性子劝说几句,见被子始终蚕茧般紧裹着,里头的蛹连耳朵都蒙上了,他也不再劝,上前直接动手掀被子。

    谢明裳倒也没硬扯着被子不让他拉走。

    唰地一下,包裹住她全身的大红被褥被扯走扔去旁边。

    萧挽风道:“起——”

    他只来得及说这个字。

    留意到此刻被子里的情况,后面的半截话骤然卡在咽喉里。

    被子里的小娘子已脱得只留一件银粉色肚兜,雪白胴体横陈。

    在床边的哑然注视下,原本面向床里侧蜷的柔软躯体还翻了个身,带几分明晃晃的挑衅意味,平躺在床上。

    这么多日子折腾下来,谢明裳早就破罐子破摔了。

    她不想大半夜地起身和人对砍,谁也别想把她弄起来继续折腾。

    “殿下,有病得尽早治。”

    她尽量语气真挚:“揉搓我一通能觉得舒坦,不如索性真刀真枪试一试,说不定觉得更舒坦,之前的毛病都能扔开了。”

    “……”

    床边站着的男人仿佛变哑了。

    萧挽风沉默着,把扔去角落的被褥扯回来,朱色软被再度覆盖上雪白的肩头,里外重重裹了两圈,连身子带脖颈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鼻尖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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