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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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腾得过了。”奉德帝嘴上虽斥责,神色却颇为愉悦。

    “谢崇山果然养了个性情刁蛮的女儿啊。搁在河间王的后院倒合适。”

    “可不是。”冯喜凑趣地添补几句:“自从谢六娘子入了河间王府,京城里再没听闻关于河间王的大动静。——精力全落在自家后院里折腾了。”

    奉德帝仰头大笑起来。

    笑到半途忽地停下,目光盯住冯喜:“河间王的后院事,你倒清楚得很。”

    冯喜谦卑地低下头去,身子几乎弯折成弓。

    “陛下夙兴夜寐,忧劳天下九州大事。奴婢残缺之人,碰不得大事,只想在小事上为陛下分忧。天下之大,总有些地方,譬如说……河间王的后院,即便皇城司的耳目也不能及。但宫里赐下的宫人内侍却是能来来去去的。”

    奉德帝笑指他:“你这老奴,说来说去,还是惦记着跟皇城司争风斗气。罢了,传旨下去,新组的千羽军两路禁卫,你领一路去做事。”

    冯喜大礼拜下,五体投地:“谢陛下恩典。老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初夏晴好的阳光照不进暗室。

    皇宫西北边,一整排朝北方向倒座房的末端窄屋舍里,昏暗的油灯幽幽发光。

    这些阴暗潮湿、远离华美宫阙的朝北屋舍,是供生病的宫人养病的居所。

    养得好了,回去继续当值;养得不行了,西北边有道西华门,直接拉出五里便是掩埋宫人尸体的安葬地。

    前几天清晨被抬回宫的章司仪,人已爬不起身了,却还借着油灯光吃力地写一封密报。

    屋里气味不好,朱红惜坐着榻边,掩着鼻子道:“姐姐快些。等下我还要上值。耽搁早晨这点功夫,密报就要等晚上才能送去冯公公那处了。”

    章司仪在密报末尾一笔一划地署上名,来回查验两遍才放下心来。

    颤抖的手把密报放入竹筒里,以蜡封口,叮嘱朱红惜:“尽快送去。替我当面求一求冯公公,看在密报的份上,请位太医来治治我。”

    “这密报当真有用?”朱红惜翻来覆去地查验密报竹筒:

    “我们的身份,太医可不容易请。”

    章司仪趴在床上,失血苍白的面色露出一丝狠意。

    “只要圣上还盯着河间王府,这密报就有大用,我章凤宜对冯公公也有大用。等我翻身了,红惜,我不会忘了今日你雪中送炭的情谊。好了,快送去。”

    朱红惜把竹筒藏入袖中,快步出门去。

    人却没有直接去寻御前大宦冯喜,脚步一转,先回了自己屋里。

    清晨屋里无人,她点起蜡烛,烛火慢慢烤融竹筒上凝固的封蜡,取出笔迹颤抖的密信,快速浏览一遍。

    寥寥数十字的密报赫然写道:

    【谢六娘入河间王府半月,并未侍寝。谢六娘尚为处子。

    河间王夜夜同床共枕,不知其内情如何】

    朱红惜吃了一惊,惊里又带喜。

    河间王跟谢六娘的关系如何,河间王府和谢家的关系如何,是冯喜公公提点她们四个着重留意的关键处。

    她急忙关闭门窗,提笔蘸墨,把寥寥三四十字的密信在白纸上誊写一遍后,撇开末尾的“六尚司仪,章凤宜”署名,在新的密信末尾写下:

    “六尚司簿,朱红惜。”

    毫不迟疑把原本的密信烧尽,新的密信封入竹筒,在衣袖里握着,匆匆出门去寻冯喜公公的徒子徒孙。

    ——

    谢明裳这天早晨睁眼时,身上又处处酸疼得仿佛被马踏过。

    她倒吸着气坐起身,揉着几乎被搓散了架的腰腿,在帐子里慢腾腾地更衣。

    兰夏的嗓音从庭院里传来,正在跟顾沛交涉。

    “娘子还未起身。朝食搁院子里,待会儿我们送进屋。”说完便撵人出院子。

    顾沛不肯走。

    “朝食放哪处倒是无所谓,但你看看今天送进来的大堆箱笼。不行,我得等娘子起身了,当面问一声。”

    箱笼?

    王府后院,除了河间王本人点头,还有谁能送进箱笼来。

    谢明裳自觉昨夜两人已经撕破了脸,连表层伪装的体面也再保持不住,她以后晚上只怕不好过。

    隔天大早晨却又若无其事地抬十几箱笼送进她院子……什么意思?

    她披衣撩开帐子,屋里等候的鹿鸣即刻迎上前来。

    “箱笼里什么东西?” 谢明裳低声问鹿鸣。

    鹿鸣也不知。

    “问问。”

    院子里的顾沛倒不藏着掖着,爽快地高喊:“谢家送来的箱笼啊。”

    “六娘子昨日不是刚回了谢家?谢家大清早送了许多箱笼来,说是六娘子家中常用的小物件,谢夫人收拾好给娘子送来了。主上吩咐拿给六娘子挑拣,有用的留下,不用的退回去。”

    鹿鸣惊喜地打开屋门。顾沛领人把大大小小十来个箱笼抬进内室。

    谢明裳摩挲了几下红漆箱笼盖。式样瞧着眼熟,像母亲屋里的。她挨个打开。

    谢家送来的箱笼里放置了许多她在家中穿用的衣裳。她收在闺房的各式小摆件,随手的涂涂画画,练习绣工的刺绣,家里无事读的闲书。

    挨个打开的箱笼里,装着她在京城度过的十五岁到十九岁。被母亲仔细收拢妥当,送来她的新住处。

    最大的一个箱笼里堆满冬衣。厚厚几层秋冬衣裳最下头,以丝绸包裹着一把银鞘弯刀。

    正清点着箱笼物件的兰夏一惊,闪电般把弯刀藏在大堆衣裳底下,眼神示意鹿鸣过去看。

    鹿鸣也惊得肩头一颤,以气声道:“这个留不住。”

    兰夏小声商量:“弯刀找个稳妥地方藏起来。”

    鹿鸣觉得不行。

    “院子里洒扫仆妇来来去去,还有厢房躺着的那两位……”

    鹿鸣对着两位女官养伤的屋子方向努嘴。

    “等伤养好后,还要继续服侍东间那位,日日在屋里进出。这么大一把弯刀,哪里藏得住。”

    谢明裳站在箱笼边,指腹轻抚过弯刀银鞘流畅的线条。

    “藏,肯定藏不住。但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藏?”

    她决意定下,高声喊人。

    庭院里等候的顾沛很快赶来。谢明裳理直气壮吩咐顾沛:“外间堂屋的墙上钉四个钉子。家里送来的物件要挂上墙。”

    顾沛领着两个亲兵抗来木梯,立在堂屋墙边,哐哐地钉钉子。

    四个钉子钉完,用手挨个拔一遍,确定无论如何徒手也没法子把钉子弄出墙才放心,顾沛站在木梯上问:

    “娘子要挂什么,卑职直接挂墙上。”

    谢明裳便正大光明地当面打开谢家箱笼,取出两幅字画,一副绣品,连同压箱底的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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