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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困春莺》 40-50(第16/18页)
开了点缝隙透气,温幸妤缩在角落,偶尔和几个镖师说几句话。
就在这松弛的当口,死寂的山林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嘈杂的马蹄声。
温幸妤心头猛地一紧,攥紧了手中的包袱,透过车帘缝隙看去,登时心下大骇,面上血色尽褪。
是山匪!
不等众人反应,林子里冲出数十骑人马,踏起漫天雪粉,直扑商队。
“抄家伙!”
商队领头的镖师怒呵拔刀,双方顷刻交战。铁器撞击声、痛呼声、马匹惊嘶声,不绝于耳。
温幸妤油壁车被几匹受惊的马带着猛地一冲,几乎侧翻。车身剧烈摇晃,她死死抓住窗框才没被甩出去。
她强压恐惧,想着趁乱跳车遁走。
手刚伸向车帘,一双大手就率先一步,倏地掀开帘子。
寒风夹着浓烈的汗味和血腥味猛灌进来。
一张狰狞的脸突兀地出现在缝隙外,脸上横亘一道暗红刀疤,嘴角咧开:“嘿,车里还有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正好抓回去给老子当压寨夫人!”
温幸妤大惊失色,向后急缩,后背重重撞在车厢壁上。
那山匪一把扯住了温幸妤罩在外面的斗篷,猛地向外一拽。
巨大的力量传来,她惊呼一声,身不由己被那力道拖得向前扑去,整个人被生生从车厢里拽了出来,重重摔在冰冷刺骨的雪地上。
她下意识护住包袱,摔得眼前一阵发黑,半天爬不起来。
山匪劈手抢走她的包袱。
温幸妤惊怒交加,强撑着爬起来去夺:“还给我!”
山匪嬉笑躲开,打开看了几眼,把里头银子拿走,见有个骨灰坛,骂了一声“晦气”,随手丢雪地里。
她赶忙捡起来,见骨灰坛没破,才松了口气,把坛子重新装包袱里,牢牢抱着。
山匪没有再为难,挥手道:“都捆了!一并带走!”
混乱很快停止。
雪地上,温幸妤、商队的人以及镖师,都被捆了手脚,蒙上眼睛,串成一串。
那些货物被山匪们熟练地翻找,值钱的被挑出,粗暴地堆上几辆空出来的大车。
山匪头子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回寨!”
温幸妤蒙了眼看不见路,被推搡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没膝的积雪,踉跄前行。
押解匪徒嫌人走得慢,不耐烦地推了一把又一把。
温幸妤跌跌撞撞于众人间行走,脸色煞白。
怎么会遇见山匪呢?商队出发前都会了解清楚沿途情况,不可能选有匪患的路走。
难不成这些山匪是从别处流窜而来的?
她该怎么办?
温幸妤垂着头,老老实实走,心底飞快思考退路。
这些山匪有些奇怪。
他们并未杀人,只劫了财。但若只是求财,没必要花工夫把所有人都押走。
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
山路崎岖,积雪更深。
不知走了多久,日头开始西斜,给冰冷的雪地镀上一层刺眼的淡金色。
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山匪摘了众人眼上黑布。
温幸妤慢慢适应光线,看清了眼前景象。
山寨内盖着很多木楼和瓦房,大门上刻着“黑石寨”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温幸妤等人被带到了三间破败的柴房外,分开关押。
她靠着冰冷的泥墙坐下,惊魂稍定。
方才进寨后,她偷偷观察了寨中景象,发现除了凶恶的匪徒外,还有不少衣着干净,神色轻松的老人妇女孩童。
这说明,这些山匪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虽不知为何掳掠他们前来,但起码可以推断,山匪短时间不会要他们性命。
只要不杀人……她就能想办法逃。
温幸妤鞋袜被雪水浸湿,手脚早已冻得麻木,身上夹棉袄子那点可怜的暖意,似乎完全透不过来。
她苦笑一声,心说自己果真倒霉,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柴房内的镖师们一脸不忿,挣扎怒骂了好一会,见门外看守的山匪不搭理,才慢慢安静下来。
有个女镖师冷静很多,观察之下,发现温幸妤缩在角落,似乎在思考什么。她想着这些书香门第的闺秀大多聪明,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
她挪过去悄声道:“妹妹,你可有什么章程?”
温幸妤回过神,默默摇头。
女镖师有些失望,却也没说什么,她见温幸妤脸色发白,温言安慰道:“妹妹别怕,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话音落下,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沉重的脚步声踏着干草和尘土,由远及近。
巨大的阴影投下,一双黑靴停在温幸妤面前。
她惊惧仰头,只见一身着青布直裰,样貌白皙斯文的年轻男人正笑眯眯打量她。
他一双眼尾微微上挑,有些像狐狸。
温幸妤赶忙低头,心如擂鼓,暗道不妙。
女镖师见状护在她身前,怒骂道:“臭山匪,你看什么呢!”
那男人依旧笑眯眯的,旁边的瘦子一脚把女镖师踢开,骂道:“怎么跟我们二当家说话呢?当心老子剁了你下酒!”
被称为二当家的男人眼风轻飘飘扫过去,瘦子立刻噤声,白着脸退了出去。
他兴致勃勃的蹲在温幸妤跟前,端详了好一会。
少顷,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来,又莫名其妙走。
柴房的门被重重合上,女镖师暗骂了几句。
温幸妤靠在墙上,神色也带着不解。
她深呼吸,慢慢压下心头对匪徒的恐惧,强行捋清思绪。
半晌,她问旁边的女镖师道:“你可听过这黑石寨?”
女镖师点头:“自然听过。”
“这黑石寨原先在这一带很有名,只是向来只劫恶贾商队和贪官污吏。”
说着,她也有着疑惑:“不知为何,这次忽然对我们这小商队动手。”
温幸妤道了声谢,细细思索。
暮色降临,期间只有人送了冷水来,并未给吃食。
温幸妤喝了点水,重新坐回角落,一遍又一遍,回忆这七日来发生的事。
枯坐一夜,即使再不愿承认,她也明白了几分。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蠢到跳入陷进却沾沾自喜,毫无知觉。
一开始,她就发觉这些山匪很不对劲,细想之下,才明白过来……分明从祝无执说要去应天府开始,就隐隐透着怪异。
那被抛掷脑后、掩盖于急切逃跑之心下的不合理处,于在此刻终于清晰起来。
温幸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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