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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故人之妻》 60-70(第15/18页)
好透一口气。
她有身孕了,与桓宣的孩子。
虽然早知道他们无所不至,然而不刻意去想,就还可以忽略。可她有了身孕。再不可能忽略了。
谢旃怔住,脑中乱哄哄的,半天理不出个头绪。待回过神来,心上涌起千般苦涩滋味,沉沉吐一口气:“去顾府。”
说话时已出了宫城,抬眼一望,刘止皱着眉头等在车旁,谢旃心里突然一沉,与张抗两人拱手作别,快步走近:“娘子无恙否?”
景嘉暂时软禁在东宫,东宫的心腹班底俱已处置,大皇孙接去景元和的寝宫住下,由庾寿等人亲自教养。
谢旃一动不动坐着。
谢旃思忖着:“或者先编入行伍,送去偏远些的州县历练历练,若是可用,到时候再做安排。”
灰衣男人一双环眼睛死死盯着四轮车的背影:“我知道谢旃,他耶耶曾经还是兖州刺史,自尽殉城。那么个好汉怎么生出这么个东西,打到兖州城门底下都不敢进城!”
“他们只想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哪里会像太子殿下那样惦记着北地的百姓,一心一意北伐?”风帽男叹口气,“我得走了,如今他们还在到处抓我,杨帅,再会。”
他压低风帽匆匆离开,灰衣男紧走五步追在四轮车后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四轮车驶过五条街,遥遥望见顾家门庭,谢旃抬眼。
眼下她,一定是寸步难行。
顾家极重声誉,她的出身已经让顾家忌讳,如今又未嫁而孕。也就怪不得今日登门时顾休之不肯让他们见面。她也是痴,早该顺势推在他头上的,她明知道他什么都肯为她去做,却还是那样坚持着不肯撒谎。
痴儿,痴儿。这样的世道,又如何容得下她这样痴的人。
两天后,范阳。
新翻的泥土散发着土地独有的气味,士兵们一队队在田垄间播种施肥,桓宣负手站在地头看着,不远处王澍匆匆走来:“明公。”
桓宣回头,他飞快地来到近后,极低的声音:“傅娘子有身孕了。”
砰!瞳孔骤然缩紧,心跳震耳欲聋。
第 69 章 第 69 章
王澍紧张地等着桓宣发话。
他一动不动站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又越过他看向不知名的远处,一言不发。
田里的士兵们还在耕种,铁锹翻过泥土带起沙沙的声响,有人在间隙里说笑,有飞鸟鸣叫着穿过透出绿色的树梢,背景声音越嘈杂,也就越显得眼后的沉默安静到诡异,让王澍简直有点疑心,方才他是不是没有听见。
正踌躇着要不要再说一遍时,桓宣突然动了,大步流星往回走,乌骓拴在树上啃草,他一跃而上,缰绳都来不及解,只是用力一扯。嘣!那结实的三股绳索拽断了,乌骓像离铉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四蹄翻飞时带起无数泥土草屑,飞扬着甩在身后。
王澍现在确定他是听见了,追在后面高声喊他:“明公留步!”
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举动,眼下他一身系着无数人的生死,有任何差池都是万劫不复。飞奔着追过去,乌骓却突然在远处停住。
桓宣死死勒着缰绳,沉沉吐着气。
她有身孕了。是他的吧,除了他还能有谁。那次他看见了落红,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以她那样拘谨羞涩的性子,以谢旃那种礼义廉耻的做派,不成亲,他们也绝不可能做出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应该还是她唯一的男人。
“不用。”听见他冷冷说道:“把人都叫回来,议事。”
“没什么,”傅云晚定定神,“我记下了。”
“明公,”王澍窥探着他的神色,“以属下之见,不如再等五天,多派些人手探探情况。”
“明公,”身后气喘吁吁,王澍终于追了上来,“眼下情形还不确定,顾家也没有请大夫为娘子诊治,究竟怎样还不好说,最好还是再等五天再做定夺。”
门窗紧闭,顾休之肃然着神色,看向傅云晚:“这次出去了,成亲之前就不要再回来。”
乌骓撒开四蹄,再又向着城中奔去,桓宣眺望着前方。他会亲身去一趟,他的孩子,他自己照管。
心跳突然快到了极点。她不会听的,她是个别扭顽固的性子,拼死都会护住那孩子,可她势单力孤,护得住吗?该死,为什么不来找他!难道以为他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那么对待他的孩子吗?
他推门离开,陶夫人拉着傅云晚在身边坐下,递过一个匣子:“绥绥,这是家里给你的东西,你清点一下吧。”
休想!
那孩子只能是他的。他有孩子了。
建康,顾府。
陌生,欢喜,又有怒气。她有孩子了,他的孩子,她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吭,连消息也不肯跟他透一个,以为他是死人吗?以为他会任由他的孩子留在江东,受那些看不起她们母子的南人白眼,甚至认别的男人,认谢旃为父?
顾休之点点头,吩咐陶夫人:“剩下的你跟她说。”
顾家怎么可能请人给她诊治?他去过江东,连他这样一个立下军功又是谢凛心腹的男人都要被那些世家旧族看不起,更何况是她。说不定还要逼着她落胎,出家,甚至逼她去死。
傅云晚心里砰地一跳。谢旃说再过两天就接她出去,他是怕顾家反悔对孩子下手。至于成亲,不如此说,顾休之不会放她离开,况且人言可畏,如果不打着成亲的旗号,这段时日又让人怎么看她,怎么看她腹中的孩子?可是成亲,难道真要跟谢旃成亲?心里怎么都不能确定,看见顾休之狐疑的神色:“怎么?”
傅云晚怔怔打开,一摞单子中房契、地契她是认得的,还有五张颜色发旧的红纸,顶头写着嫁妆二字,傅云晚猛地抬头。
“你母亲的嫁妆。”陶夫人叹息着,“我嫁进来的时候正好你母亲开始议亲、定亲,嫁妆还是我帮着打点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当年的模样。”
傅云晚捏着那张嫁妆单子,红纸墨字,写着田庄一所、金一百两、珍珠二匣、瑟瑟石一匣……密密麻麻写满了两张纸,母亲的嫁妆。假如没有战乱,母亲如约成亲,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
陶夫人又道:“这些我们一直留着没动,还有当初张家给你母亲纳吉、纳征的东西,当初出事后我们要返给张家,张家不肯收,只说亲事虽然不成,但两家依旧当成亲戚走动,如今都给你带着,以后你嫁过去谢家,也有傍身的底气。”
傅云晚怔怔听着,千百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半天说不出话。
“莫愁湖别业还有那些书是你外曾祖留给你的,”陶夫人指着其中一张房契,“你外曾祖在的时候就说好了,你无依无靠的,有那处别业,起码在家里有个落脚的地方,只不过眼下风声紧,你身子又不方便,还是先别过去住了,等你们成亲以后再说吧。”
鼻尖发着酸,傅云晚紧紧抱着匣子。原以为是毫无存身之所,没想到曾祖竟把别业留给了她。
可强烈的负罪感怎么都挥不去,也就格外能够尝出舌尖上的滋味是那样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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