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一天: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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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新。”

    鼓点慢慢地缓下来。

    “文帝看了这封陈情,十分触动,不免也滚落泪来,赞叹此女,万岁陛下口中说,‘好一个肉刑一施,万世难补!速传旨,淳于意免罪,着即修订刑律,废除肉刑!’”

    铜磬声响起,缓慢,悠长。她念完了下场诗:“这正是,孝心直贯斗牛寒,蝼蚁竟能撼泰山。莫道裙钗无胆气,未央宫上月姗姗。”

    座中有人调笑着问她,“姑娘说书,说得好。可我觉得还差一点儿,所以大伙的茶钱,姑娘还包不包了?”

    连朝愣了一下,说,“包的。”

    原本还沉闷的氛围,瞬间松泛了起来。不少人笑着啐他,“甭听他的,他跟你贫呢!”

    有人感叹,“我听了这么多回说书,台上的人自己讲自己的,台下的人各听各的。难得觉得感同身受,恨不得也跳到场上去,分辩个明白。”

    连朝在短暂的时间里,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趁众人说话的间隙,她将声音往上提了提,眼中含泪,“诸位,戏文不是凭空捏造,而是确有其事。这样的事情,不仅西汉有,东汉有,隋唐有,到了咱们这一朝,也屡见不鲜。小女子虽唱的是前朝故事,想诉的却是这古今同悲的一桩冤!”

    “我冒昧地想写《缇萦救父》的故事,就是因为我的阿玛也遭遇过这样的事。他在南边为官时,衣食住行与百姓无异,想民所想,忧民所忧。每逢荒年,为了赈济灾民,将官仓余粮全部发放,自己以萝卜干佐米饭充饥。离任来京,钱粮清楚,并无亏空。谁知祸从天降,无端被卷入黄学士贪墨案,收押刑部,三载有余。身为女儿,不能无用。但是我走投无路,只能寄希于此。列位!”

    她哽咽着,“当年缇萦能上书御前,今朝太平治世,万岁治隆唐宋,德比尧舜,难道听不见民间的苦与难?天下这样的不平事,难道只有我家门前这一桩?今日你我一言不发,来日奸臣贼佞坑害到自己家中,又指望谁能站出来为自己求个公正?今日之京城,难道也缺仗义之人吗?”

    她话音刚落,便自外进来一群兵丁,将里外团团围住,为首的副指挥迎面喝道,“来人!此女在市井中煽风点火,意图不轨,给我拿下收押!”

    粗糙的绳子,将她的手捆紧,明明今天天气很好,可是从屋里往外看,什么也看不清楚,一片花白,撞入眼帘……

    耳畔的厉喝还在继续,“此乃罪女,谁容许她在此鼓吹谋逆?将余下一干人等,一并收押,听候发落!”

    一团布不由分说塞进她嘴里,让她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芸芸地,面面相觑的人们。

    霎时觉得不知道刚刚缇萦的故事是在唱戏,还是现如今的自己正在唱戏。

    她重重地“呸”了一口,把碍事的布料吐掉,大声说,“请诸公给我一条出路!请诸公为我做个见证!缇萦上书,救父免死,今我有冤,为何阻拦!难道真的是心中有鬼,所以来堵我的嘴?今日堵住的尚是弱女子的口,不知来日被阻塞的又会是谁?”

    长久的沉默,只有身后加重的力道,要催折她的脊背,“带走!”

    她这样被押送着,迈过门槛,不知道会被送到哪里去。

    北风徐徐吹在脸上,不知道是谁可笑。还是心中,或只是脸上,有些沉寂般地发凉。

    忽然听见身后一声极其细微的,“她有冤情,大

    人,您没听见吗?她有冤情,为什么不理?”

    马上迎来呵斥,“不要多管闲事!”

    也许是因为阵仗太大,外面有不少人探头围观。屋里的人见状,反而更加有气势起来,有人挺起胸膛道,“为什么不能管?你们能不分青红皂白过来抓人。军爷,我们为什么不能管?”

    有人窃窃私语,“这不就是那个,只管太爷嫖/娼,不许百姓进青楼!”

    有人纠正他,“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连朝顺势说,“军爷来抓我,想必是知道我的冤情。请各位帮我做个公证!请各位协助军爷,禀告有司,重审我阿玛的疑案!如今太平盛世,必不会允许无故当街拘人。各位今日就是见证者,何不随我一同去官府?来日戏文曲词,也一定会千古流传各位的义举!”

    寥寥人响应她。

    她不死心地还想继续喊,人已经被推搡着要被带走,身后众人起先慷慨激昂,眼下迟迟不动。似乎都有所顾忌,不愿迈出这一步。

    有个很年轻的声音,“我愿随她去官府。”

    她循声望去,是个年轻的书生,脸上稚气未脱,有种被圣贤书洗礼后,还未踏入浊流的清澈。或许在旁人眼里,为一个毫无利害关系的陌生人挺身而出,实在是一种愚蠢。

    他一脸仿佛要去赴死的正义,简直有些发邪,“子孟子曰,‘死徙无出乡,乡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你们不去,我要去!我相信天理昭昭,这位姑娘不会无故鸣冤。我也相信陛下圣明爱民,不会让小人得逞让百姓寒心。”

    他越说越激动,“姑娘,我跟你去!你没有状纸,我为你写状纸,你求告无门,我帮你求告。你有冤不便诉,我来帮你讨一个公道!”

    “你从哪冒出来一高个子啊你?”副指挥也许是见多了这样的人,显而易见地有些头疼,“干你什么事?她在这里说书,影射官府,妖言惑众,是不守妇道、诽谤朝廷、大逆不道的重罪!轻则流放,重则凌迟,要流放到黑龙江去,你这么想死?回去读你的书,不好吗?”

    “我不!”他答得很嘹亮,“要带她走,也带我走吧!”

    副指挥懒得与他再多说,“得,一起带走。”

    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腰间的杏黄色吩带显而易见地昭示着身份。和亲王手里提着个鸟笼子,里头一只红嘴八哥在啄杠子,这一副打扮,显而易见的是刚刚路过。

    兵马司的纷纷请安,“王爷吉祥。”

    余下那些围观的,没想到今儿还能瞧见一位天皇贵胄的尊容,愣了片刻后,也随着纷纷跪下磕头,有样学样。

    和亲王摆摆手,“吉祥得很。还能见着王指挥你这么大阵仗,却是来抓个女人。”

    只有那年轻的书生还梗着脖子老实地站在那里,甚至想要护到她身前,十分警惕地盯着他,脑子里估计已经预想过好多次位尊者仗势欺人,不讲道理的场景,说不定还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倒令和亲王笑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青年不卑不亢地说,“在下戴雪生,是国子监的学生。”

    和亲王点了点头,“我认得你们新上任的唐祭酒。他一直崇尚胡瑷先生的分斋教学法,讲究明体、达用。范文正公当年在庆历兴学时,将此引入太学,成效卓著。今日我看,在本朝的国子监,成效也斐然。”

    戴雪生说,“四方之士,云集受业。严立课程,奖诱备至。就是为了明体,达用。今日我看见不平事,如果不出手相助,无异于愧对所学。无论您搬出老师还是什么天王皇帝,我今天都要冒死为这位姑娘讨个公道。”

    和亲王看了看连朝,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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