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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嫁纨绔(重生)》 50-60(第23/25页)
奚静观咂摸了一会儿他的话,品出一点酸味,轻笑一声,起身将敞开的木窗掩上一扇,亮堂堂的光束为她镀上一成柔和的光,燕唐看不见她的神情。
“我早就说过,我与引鸟儿是各取所需,师徒只是挂个名头,他不认真,我也不当真。”
燕唐沉思须臾,想问及引鸟儿的去处,想了一想,却是作罢。
奚静观就近落座,与燕唐仅隔了二三寸,偏过脸来,话里带着笑音,轻轻柔柔道:
“不过看过剑穗的是燕三郎君,你是清源仙,见没见过,我就不得而知了。”
燕唐的面皮看似厚实,一遇上奚静观,却又薄如蝉翼,不堪一击。
他举起两手到耳边,想要就此掀过这一页。
“请奚小娘子高抬贵手,饶我一饶。遇上你,我只有当手下败将的份儿。”
奚静观拱手,接道:“承让。”
燕唐仿佛受了绵绵一掌,搜肠刮肚,终于灵机一动,问她道:
“我忽然记起一件事来,你我成亲那晚,在巷子里归来时,你说你不爱怀真抱素的如一君,独爱一贫如洗的清源仙,可是作伪?”
“不是。”
奚静观想也不想,脱口便答。
“不是作伪。”
燕唐缓缓勾起唇角,凑到她跟前,点漆般的双目摄人心魂。
“静观,你该不会……偷偷仰慕我许久了吧?”
奚静观不躲不闪,神态自若应答道:“彼时的我可不知清源仙是男是女,你非要让我在清源仙与如一君二者之间择其一,若我选了如一君,岂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多少有损风雅。”
她这话前半句是发自内心之言,后半句却多少有些不着边际。
燕唐先是一愣,半晌才幡然醒悟,知晓她是在模仿自己。
折扇扇出一缕微风,恍然大悟后,燕唐仿佛被鬼迷了心窍,用收拢的折扇挑起了奚静观的下巴,薄唇一启,道:“怎么好的不学,专学坏的。”
奚静观不想他竟然如此大胆包天,呆滞一瞬,才把两道视线向窗外一转,道:“对过的高台上宾客满座,想是有不少人望眼欲穿,眼睛都黏在这个雅间里。”
燕唐循着她的话,透过半开的窗儿往对过的楼台一瞥,略有遗憾地连手带扇地收了回来,说:“可惜了,他们乘兴而来,却只能败兴而归,咱们好得很,可没有热闹演给他们看。”
他手中还握着那柄折扇,转念再一想,奚静观既是连如一,这折扇的价值也要跟着水涨船高,可它在燕唐心中本就是无价之宝,如今倒是愈发难以衡量了。
他一言落地,脸上又浮现出些许忧色,关切道:“众目睽睽之下,你是怎么进来的?”
“用脚走进来的。”奚静观调皮地晃了晃脚尖,道:“我常年在病榻缠绵,见过我的人少之又少。况且,众人都知晓,奚家的小霸王今晨又挨了训斥,奚小娘子正为他说情呢。就算有人长了十八双眼睛,也不会看出来舞剑提影的连如一与病恹恹的奚静观是同一个人。”
燕唐正要夸赞几句,奚静观却又话锋一转,问道:“那你呢?一会儿你又该如何自处?”
燕唐的折扇在胸前晃出一道白影,他不急不躁,颇有运筹帷幄之姿,云淡风轻道:“我大摇大摆进来,大摇大摆出去。若有人问起,我便说,是我假冒了清源仙,借她的名头邀如一君来此一叙。”
“可你与连如一可素无交情,平白无故的,邀他作甚?”
奚静观不信,再次开口询问。
“我喜欢她,行不行?”
奚静观的眼刀还没飞过来,燕唐便笑着自圆其说,一根根掰着手指说:“我喜欢连如一的琨玉秋霜,喜欢连如一的渊清玉絜,喜欢连如一的芒寒色正……”
“收收您的神通罢。”奚静观摆手,打断他的滔滔不绝。
燕唐双眸一低,手指扣着扇子,佯装屈意:
“我难得记了几句词儿,可全用来夸你了。”
奚静观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却懒得说破,脑后的赤色束带晃了两晃,她另辟蹊径,两手拱作一拳,道:“话不投机半句多,燕三郎君,不如我们就此别过。”
燕唐脸色一变,忙改口将话题引了回来,犹豫一瞬,小声问道:“你借故出府,只是为了做一回连如一吗?”
奚静观被问得满心疑惑,反问他:“你怎么会如此认为?”
燕唐的眉头越皱越紧,卖起惨来愈发得心应手。
“我就让你如此信不过?”
奚静观觑了觑他,才说:“分明是奚昭捅了篓子,我出府出得光明正大,怎么能是借故出府?你可莫要冤枉我。”
燕唐瞬间又飞上了云端,奚静观瞧在眼里,不由又添了一句:
“我只是顺水推舟,设下一计,引你上钩。”
燕唐变脸变得比孩子还快,摇着折扇倚在窗边,学她道:“不巧,我也是将计就计,钓你这条大鱼。”
奚静观歪头,并不戳穿他漏洞百出的话。
折扇忽而又被收拢,燕唐又疑惑道:“我却不知,自己是何时露出了马脚。”
“不急,你可以慢慢想。”
奚静观轻飘飘地避开了话锋。
无论是燕席送画,还是雀栖春枝,抑或是望春风内的舟上琴音,燕唐的狐狸尾巴一个接一个地摇到了奚静观跟前,她又不是心盲眼盲,一经推敲,便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奚静观也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说起来,我还不知,你既才高,又何故如此藏拙?”
燕唐噤声后,才短吁道:“祖父入望眉涧前夕,曾说过一句话”
奚静观皱起了眉:“什么话?”
燕唐不消细想,早已将那句话倒背如流:“若保燕氏长盛不衰,必要藏其锋,掩其芒。”
奚静观愕然不已:“说的是你?”
燕唐谦虚:“正是区区不才。”
奚静观缄默,“阿娘怎么说?”
天下英才豪聚京州,为人父母者,无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毕生所求,也不外乎子子孙孙史册流芳、有所作为。
“阿娘自是追根问底,可祖父却只是摇头,说……”燕唐话语轻快,并无不忿,宛若在闲谈家常,“天机之道,言尽于此。”
“燕唐……于你而言,何其不公。”
奚静观恍惚间又回到了儿时,眼前浮现出一道小小的人影,在人群中何其夺目,迎上她的视线,笑中就藏着另一个春天。
“怎么会?”燕唐满不在意道,“我生在锦绣丛中,长在温柔乡里,金银玉器无一漏缺,安然闲适一散人,又得偿所愿,天赐金玉良缘。我倒是觉得,天公待我不薄。”
燕唐不知何时绕到了奚静观身后,一手落在她右肩之上,话中柔情蜜意,无一作假。
他自认常乐,所以知足。
奚静观侧了侧颈儿,羊脂般无暇的脸颊蹭了蹭燕唐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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