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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薄情》 20-30(第29/33页)
“……我怎么舍得让你吃苦,”他低声安抚:“喝吧。”
酒杯被他送入了女子唇边,冰凉的酒液染上温热的唇瓣。
姜馥莹摇着头,牙关紧闭,唇角抿得死紧,眸中满是惊慌与恐惧。
徐清越冷着眉眼,不见平日温情。指尖在她下颌一掐,紧闭的唇瓣被迫张开,酒液顺势灌了进去。
脸颊被掐得微微带着红,徐清越敛眸为她轻柔,淡声说了句抱歉。
姜馥莹满眼是泪,剧烈咳嗽,想要将方才喝下的酒液都吐出来,她唇角还有着些残留的液体,哑着嗓子:“你、你喂我喝了什么?”
“徐清越!”
徐清越指尖轻颤,安抚着轻揉着她的发丝,将布条塞了回去。
“是我想错了,”他道:“我以为我可以忍受你的冷眼,谁知就连你这样连名带姓地呼唤,我都不愿听。”
“还是唤我五郎,更好。”
他转过身,用一早准备好的热水细细擦洗了手,又拧了帕子为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与酒液。
“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夜,等了十年。”
徐清越照顾着她,一如她平日细细照料着在轮椅上不能行动的他。
徐清越为自己也倒来了酒,轻啜一口。
他皱了皱眉:“原来酒是这个味道。”
“不算好的味道,”他摇着头,“又或许阿莹酿出来的会不同吧。这下,我算是明白为何这酒卖不出去了。”
他还有心闲话!姜馥莹头疼欲裂,不知方才被喂了什么,她酒量不差,却头一回喝了酒后有这样的感受,不像酒醉,全身的血液极速地流动起来,心跳越来越快,连带着视线都有些模糊。
“我以前发誓,此生绝不会碰酒的。”
徐清越坐在她的身边,为她按揉着被绳索紧紧缚住的地方,却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
他来徐州前,陛下还特准他暂缓任务,养伤要紧。
却不想仍有今天这种局面。
……两拨人围追堵截,不知背后主谋是否为同一人,可这两拨人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实力,都截然不同。
第二拨明显人数多些,训练配合也精良许多。
像是什么人训练过的私兵。
祁长渊敛眸,无心再去细想这些。他缓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混乱的内息逐渐平静下来。
掌心紧攥着身|下的嫩草,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污泥。姜馥莹全程都仔细瞧着他,见他面色稍缓,主动伸出手,“……还能动吗?”
动自然是能动的,祁长渊却第一次面对她伸出的手有了抗拒的姿态。他缓慢坐起,没有去触碰那心心念念多回的柔嫩指尖。
“我手脏,”他缓缓抬眸:“你爱干净。”
姜馥莹愣了愣,在这种环境下竟还有些啼笑皆非。许是这两日的相处减缓了从前的冷漠,还有方才那一番惊心动魄,如一道桥梁连接了他们两人,距离倏地近了许多。
天色昏沉,山中露气深重,这会已经有些凉了。略带潮气的凉风徐徐吹过,姜馥莹不自觉打了个颤,只觉得浑身都像在凉水中过了一遭。
祁长渊将一切都看在眼底,将那勉强当作绳结的布衣展开,披在姜馥莹身上。
“先穿上,”他沉声道:“这里路不好走,仔细着些。”
姜馥莹将衣裳合拢,勉强抵御着春日的寒气。
山中本就凉爽,若是以往,此刻定然舒适。但现在他们在无所依凭的深山,衣裳干粮都在马上来不及取下,姜馥莹只能轻叹,时运不济。
“咱们现在去哪?”
姜馥莹看了看四周,勉强借着最后一点日光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深林茂密,树影挡住了所有天光,只怕路极为难行。
“回家么?”
他们下了山便遇到偷袭,姜馥莹被马带着四处乱窜,不知行了多远。但应当不会离她熟悉的地方太远,若是多寻多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出路。
姜馥莹低下头,忽地又意识到那只是她家,不是祁长渊的家。
她顿了顿,“就是,骆家村的那个家。”
祁长渊站起身,昏暗的环境让他不自主地皱起眉头,喉中泛起腥甜。
“不能回去。”
祁长渊果断道:“山路难行是其一,此处是你爹娘坟下,既然能知道你我会在这里……只怕骆家村如今也不安全。”
“我知道啦,阿娘,你说过好多回了。”
姜馥莹扬声回复她,声音轻快。
山并不高,景色却不错。即使在这样的寒冬也并未显出颓态,冬雪与枝叶撑起一片白色的天地,小路尽头,隐约有几排轮印。
她抬眼,撞见一双温润眼瞳。
“霜殒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
男子独身一人推着轮椅,从山间凉亭旁出来。轮椅压得枯枝残雪吱吱作响,衬得他声更加清润,回荡耳畔。
“在下来此赏景,途闻人声,听得娘子新丧,有感而发,”男人声音清朗,极有礼平缓的语调:“无意唐突,还请娘子节哀。”
姜馥莹提了提理好的包裹,看向他。
男人二十出头的样子,面如新雪,鼻梁高挺,眸中似泛着秋日湖水,稍一眨眼便能泛起涟漪。瞳孔带着些淡色,或许是距离太远,总让人想起冬日的枯叶。
他衣着简单,却是肉眼能瞧出的富贵清俊。身着湖水色竹叶纹杭绸直裰,长长地盖住了他的足。
石青色的长毯盖住半身,并没有久坐轮椅之人的颓靡,反倒温润挺拔,笑意浅然。
“郎君雅兴,”姜馥莹瞧他模样,“只是……”
他顺着眸光,看向自己的足。
轻笑中带着自嘲:“怎么,残废就不能上山赏景了?”
姜馥莹摇头。
“冬日寂寥,只怕此处无景可赏。”
他轻动轮椅,瘦削修长的十指扶着后轮,青筋稍显,骨节突出,并不似寻常病人一般无力。
“那依娘子说,何时才是赏景的好时节?”
男人顺着她的话,目光轻轻落在她的肩头。
并无异性之间的邪念,反倒清澈透明,带着读书人的文气,仿佛是听她这般说话,起了讨教的兴致。客气又文雅。
“……明年春吧。春来冬雪消融,满山绿意,应当比如今的枯枝败叶好看。”
姜馥莹并无闲聊之心,说完此句,微微福身:“郎君若要赏景,可去前方青崖,那里视野辽阔,是极好的赏景处。”
她说完便准备归家,却不想男人在客气道谢之后,忽地闷哼出声。
“这位娘子——”
他手中的暖壶掉落在地,随着清浅人声一道传入耳中,带着些急切。
姜馥莹回头,见他面色发白,呼吸急促,连带着腿上的长毯都滑落在地,显然是发病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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